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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她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手指轻轻摩挲着玉镯，触感冰凉。
此刻，自己的心中好似一汪平静的湖水，再无一丝波澜，往昔那些心动与欢喜，仿若大梦一场，醒后只余满心的怅惘与清醒。
莹白的玉镯悬在腕间，柔和的光线洒下，泛出温润的光，可这光却刺得她眼睛微微发涩，好似在提醒着她，从今往后，都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了。
侯夫人望着榻上苍白的少女，眼中满是心疼。
她轻轻抚过林悦兮额前散落的碎发，指尖触到微凉的肌肤时，心头又是一阵揪痛。
“好孩子，”
侯夫人声音柔得像三月的春风，“这些日子你就在临芳阁好好休养，我已吩咐后厨，每日炖一盏血燕来。”
思索片刻，又对一旁的纪嬷嬷说道：“你速去请苏公子来，再给林姑娘瞧瞧伤。”
纪嬷嬷闻言，微微皱眉，神色间闪过一丝为难，她凑近侯夫人，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侯夫人听后，微微点头，旋即改口：“瞧我这糊涂劲儿，小苏此刻怕是还在宫中，嬷嬷，那你快去请济世堂的孙老先生来。”
转头又对林悦兮温言道：“孙老医术极好，最擅调理内伤，你且放心。”
林悦兮眼眶微微泛红，感动道：“谢夫人如此厚爱，悦兮无以为报。”
侯夫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像对待自家晚辈一般：“说什么报不报的，好好养伤才是要紧事。”
说着，她顿了顿，从腕上褪下一串沉香木佛珠，轻轻套在林悦兮的另一只手腕：“这是静安寺开过光的，最是安神。”
林悦兮睫毛轻颤，刚要推辞，侯夫人已按住她的手：“不许推辞。”
语气虽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你看看这手腕，细得都能看见骨头了。”
她亲自将窗边的青纱帐放下半幅，挡住刺目的阳光：“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让厨房去做。”
手指拂过林悦兮眼下的青影，“可怜见的，这些日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回来了就好。”
林悦兮张了张口，侯夫人却已起身：“好了，不许再道谢了。”
她细心地将被角掖好，“我让凝霜进来守着，若有什么需要，就让她尽管来找我。”
说完，又细细嘱咐了好些句，诸如等郎中看过要记得按时服药、多休息之类的话，这才缓缓起身，离开了临芳阁。
跨出临芳阁的月洞门，侯夫人突然想起什么，回首对纪嬷嬷道：“待会儿去把我珍藏的那盒老山参取来，就是逸尘从幽州带回来的那个，最补气血。”
“是——”
纪嬷嬷抿嘴一笑，“夫人待林姑娘，简直比亲闺女还上心。”
侯夫人叹了口气：“原以为军中历练是好事，谁知……”
她声音渐低，“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拦着不让她去的。”
“夫人莫要自责。”
纪嬷嬷搀着她缓步前行，“好在这次没跟着世子出京军练，否则……”
话到一半，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阿弥陀佛！”
侯夫人后怕不已，“幸而逸尘那孩子从不带女子在身边。”
“正是呢！”
纪嬷嬷温声感叹道，“世子此番逢凶化吉，实在是天大的福报，只是……”
她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侯夫人的脚步倏而顿住，问道：“只是什么？”
纪嬷嬷微微蹙眉：“只是不知，林姑娘在营中弄成这个样子，咱们该如何向世子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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