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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
楚逸尘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指尖的梧桐叶被捏得粉碎。
沉默在兄弟二人之间蔓延。
楚逸轩盯着兄长紧绷的下颌线，终是忍不住地轻声道：“那......是谁？”
秋风穿堂而过，楚逸尘望向窗外飘零的落叶，仿佛看见自己正站在万丈悬崖边，身后是虎视眈眈的群狼，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三皇子阴鸷的目光、朝堂上暗流涌动的杀机，而心中的少女，她本应站在阳光明媚处，不该被拉入这血腥棋局。
“没有谁。”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边关未定，朝局未稳，何以家为？”
楚逸轩盯着兄长紧绷的后背，看着他下意识按住胸口的动作，心如刀绞。
记忆里楚逸尘看向林悦兮时转瞬即逝的温柔，与此刻刻意的疏离重叠，刺得他眼眶发烫。
“不知兄长心中……”
他颓然开口，却在触及兄长骤然回首的冷冽目光时，将后半句“谁才是挂念之人”
吞回喉间，转而苦涩一笑。
“别想这些了！”
楚逸尘倏尔伸手，如往常般揉揉弟弟的发顶，“过几日，为兄陪你一同去赴雅集。”
说着，转身去拾杯盏，却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句：“若那人……也心悦兄长呢？”
楚逸尘的脚步顿在原地。
怀中的玉佩突然变得千斤重，压得他心口生疼，他想起悬崖边林悦兮颤抖的指尖，想起她离别时眼角的泪……
“那便……”
他背对着弟弟，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更不能误了她。”
御花园中，夕阳的余晖洒在蜿蜒的石子小径上，为两侧的牡丹镀上一层金边。
林悦兮忽然按住心口，纤长的睫毛轻颤，眉心微蹙。
“林姐姐？”
玉筝公主立刻停下脚步，伸手去扶住她的手臂，“可是旧伤又疼了？本宫这就传太医——”
“不必。”
林悦兮勉强勾起唇角，指摆摆手道，“只是忽然有些心悸，想是昨夜没睡好。”
玉筝公主一脚踢开颗挡路的小石子：“都怪这宫里太闷了！
话本子都翻了几遍。”
她指着林悦兮手中的书道，“就连这种书，本宫都看完了，所以只能来这御花园闲逛。”
她撅起嘴，拽着林悦兮往湖心亭走去：“这御花园里的花呀，本宫从小看到大，闭着眼睛都知道是什么样子，没意思极了！”
林悦兮望着公主赌气的侧脸，忽然轻声问道：“公主自幼锦衣玉食，若有一日......要去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会……害怕吗？”
“怕什么？”
玉筝公主随手折下一枝垂丝海棠，别在林悦兮鬓边，“《孙子兵法》说了，‘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本宫可是连漠北风物志都能倒背如流的人！”
她突然转身，红裙在暮色中绽开如花，“再说了——”
湖面吹来的风拂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澄澈如初雪的眼眸：“不是还有林姐姐陪我吗？”
林悦兮胸口那阵刺痛忽然加剧，她看着公主天真烂漫的笑容，想起原书中那个在西域风沙中枯萎的少女——那时的玉筝公主，可有人为她拂去鬓角沙尘？
“若有一日，公主去了全然陌生的地方……”
话未说完，却被远处一阵笑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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