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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轩没听清母亲说了什么，耳朵里只有兄长那句“定亲自为他操办婚事，娶个最贤淑的弟妹回来！”
喉间涌起酸涩，却在抬头时化作倔强的笑：“兄长惯是取笑我。”
楚逸尘低笑一声，玄色衣袖拂过案几，带起一阵清冽的冷松香：“怎么？我们靖安侯府的二公子，还怕见人不成？”
他目光扫过弟弟案头堆积如山的书册，抽出一本《孟子》，随意翻到一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你读圣贤书，难道就只学会了愁眉苦脸？”
侯夫人看着兄弟二人斗嘴，眼中满是欣慰。
她起身为两人各斟了一杯热茶，袅袅雾气中，楚逸尘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
“尘儿说得对。”
侯夫人将茶盏推到楚逸轩面前，温声道，“你整日闷在屋里，反倒容易钻牛角尖。
改明儿去醉仙楼，就当是换个心境。”
楚逸轩捧着茶盏，暖意从指尖蔓延至心口。
他抬眸看向兄长，发现楚逸尘正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兄长……”
楚逸轩犹豫片刻，开口道，“你也参加文辩吗？”
楚逸尘收回目光，唇角微扬：“怎么？怕我给你丢脸？”
“不是！”
楚逸轩急道，随即又泄了气似的低下头，“只是……”
“只是什么？”
楚逸尘挑眉，“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侯夫人看着兄弟俩笑闹，悄悄松了口气。
她起身整理衣襟，柔声道：“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我也有些乏了，你们兄弟俩好好说会儿话吧。
＂
侯夫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书房内一时安静下来。
楚逸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落在弟弟倔强的侧脸上，突然轻笑出声打破沉默：“逸轩，为兄说话算话，待你金榜题名时，定会为你寻个京城最才貌双全的姑娘……”
“兄长！”
楚逸轩突然打断，案上的《礼记》被袖风带得哗哗作响。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喉结滚动着扯出一抹笑：“兄长这话可就说错了。”
他的声音愈发清亮，“《礼记》有云‘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
’普天之下，哪有弟弟先于兄长成婚的道理？”
他抬眼直视楚逸尘，眼中带着少有的执拗：“莫非……兄长心中已有人选？”
楚逸尘的呼吸陡然一滞：“我……”
他喉结滚动，胸口滚烫，林悦兮在偏殿将玉佩塞进他掌心时的温度，此刻仿佛又顺着血脉灼烧上来。
他望着弟弟眸底的忐忑，突然想起幼时两人争抢糖人的光景，那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最后一颗糖塞进弟弟嘴里，可如今……
窗外一片梧桐叶飘落，正巧落在楚逸尘手边。
他拾起叶片，指腹抚过叶脉上细密的纹路，错综复杂。
林悦兮含泪的眼眸在脑海中浮现。
楚逸轩将书“啪”
的合上：“莫非真是玉筝公主？母亲方才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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