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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好像只有一个爱儿子的观念，在这个观念下，知道应该给他花钱、把好吃的夹给他、送他去读书，但是不知道不要酗酒、不要吵架、不要催命一样地说：“你把我们老霍家血都吸干了，你如果没有出息，对得起我们吗？”
有的时候霍眉觉得他们不是真的爱儿子。
nbsp;nbsp;nbsp;nbsp;这个时候，振良就会把试图劝架的她拉出去，两个人谁也走不动路，但还是一瘸一拐走得远远的。
他蹲下来，慢条斯理地清理地上的枯枝败叶，直到找到一队蚂蚁。
nbsp;nbsp;nbsp;nbsp;“蚂蚁的视觉是二维的，你可以理解为它们生活在一张纸里，只有前后左右概念。”
他抓起一只，放在她摊开的掌心上，看着那只蚂蚁顺着她漫长的生命线的凹陷爬，“如果我现在按死它，它没法理解自己是怎么死的。”
nbsp;nbsp;nbsp;nbsp;霍眉其实听不懂他说的啥，但她愿意陪振良聊他的奇怪话题，“我们像蚂蚁吗？”
nbsp;nbsp;nbsp;nbsp;“我们是蚂蚁。”
他正色道，“姐，我们很蒙昧。”
nbsp;nbsp;nbsp;nbsp;“你才不蒙昧，你会读很多书，赚到大钱的。”
nbsp;nbsp;nbsp;nbsp;振良笑一笑，不置可否，“等我赚了钱，你要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我要一个金镯子。”
nbsp;nbsp;nbsp;nbsp;“金镯子不一定特别贵呢，我知道还有更贵的东西，珍珠呀、玉呀、钻石呀，什么什么的。
等我长大了，会把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送给你。”
nbsp;nbsp;nbsp;nbsp;他说什么话，声音都四平八稳、不疾不徐。
一会儿他就靠着她的肩膀睡着了，真令人惊异，霍眉那颗心现在还咚咚落不了地，他却安定地睡着了，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肉嘟嘟地挤出一团。
nbsp;nbsp;nbsp;nbsp;霍眉于是也平静下来，反过来枕着他的脑袋。
就算天塌下来，振良没慌，天就不能塌下来。
她知道他说什么算什么。
nbsp;nbsp;nbsp;nbsp;第40章男儿膝下晚上霍眉挑了一家法餐店……
nbsp;nbsp;nbsp;nbsp;晚上霍眉挑了一家法餐店，很有信心地点了菜。
即使这家店的客户群体已经不是普通工人，最后也只是将近两块。
nbsp;nbsp;nbsp;nbsp;振良忽然冷不丁地说：“姐，你挺会点餐的。”
nbsp;nbsp;nbsp;nbsp;“点餐有什么会不会的。”
nbsp;nbsp;nbsp;nbsp;“有啊。
我在书上看到说，开胃菜最好是偏咸和酸，你就点了这个罗宋汤；副菜一般以面包、鱼类、贝类为主，主菜是肉禽，配菜是沙拉……”
他指着单据平铺直叙地说了一堆，末了，话题一转，“我看见在巴青讨生活还是有点难的。”
nbsp;nbsp;nbsp;nbsp;因为范章骅会点，她看了两次，自然明白了。
nbsp;nbsp;nbsp;nbsp;霍眉冷汗都要下来了。
要是换一个人说这番话，她心里肯定想你懂个锤子，心里稳着，嘴上自然能糊弄过去；但这是振良在说话，她就觉得他洞若观火。
nbsp;nbsp;nbsp;nbsp;“岂止是巴青，哪里讨生活容易？”
她笑道，“所幸我们班主人好，工资不错，逢年过节还请吃饭呢。
而且我有了个相好的还没好上，比较好，他总给我买东西。”
nbsp;nbsp;nbsp;nbsp;振良“嗯”
了一声，“家里不需要那么多钱，你自己多留着点。”
nbsp;nbsp;nbsp;nbsp;“惯会说好听的话！”
母亲冷笑一声，“你就代表家里了？家里需要多少钱，你晓得？除去给你治病，我和你老汉儿就不活了呗。”
nbsp;nbsp;nbsp;nbsp;他立刻闭嘴。
nbsp;nbsp;nbsp;nbsp;在留声机播放的布鲁斯音乐和男男女女们的轻声
nbsp;nbsp;nbsp;nbsp;交谈中，母亲这一嘹亮的嗓门立刻引来了许多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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