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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倒是抵达哨所的当晚，神出鬼没的幽灵岩羊冒出，纪琛毫无预兆问那个擦拭玻璃的向导：“花是你种的吗？”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停下动作，转回身。
nbsp;nbsp;nbsp;nbsp;月下的苔绿色眼睛很宁静。
nbsp;nbsp;nbsp;nbsp;“我看到了元老院。”
纪琛那双近似羊瞳的古怪方形灰瞳，微微垂着，像在看虚空，“长满了花，很讽刺，那么肮脏的尸骸能开出那么漂亮的花。”
nbsp;nbsp;nbsp;nbsp;慌乱的元老院将其解释为某种“神秘植物病毒”
——但同时又通过理事长，给纪琛下了秘密命令。
nbsp;nbsp;nbsp;nbsp;还交给了理事长一样东西。
nbsp;nbsp;nbsp;nbsp;这样东西被幽灵鹿衔来，纪琛划破空气，异空间里一颗残破心脏艰难跳动，沾着肮脏毒液，沾着洁白菌丝。
nbsp;nbsp;nbsp;nbsp;元老院的命令是「销毁心脏」。
nbsp;nbsp;nbsp;nbsp;元老院没有「必须执行命令」的命令。
nbsp;nbsp;nbsp;nbsp;“我和母亲的立场一致，这个还给你们。”
nbsp;nbsp;nbsp;nbsp;纪琛说：“花开得很香……”
nbsp;nbsp;nbsp;nbsp;“花很漂亮。”
nbsp;nbsp;nbsp;nbsp;兜帽下的怪瞳少年低着头，慢慢走远，因为幽灵岩羊被轻抚脖颈而打了个颤，险些被自己的腿绊了一跤。
nbsp;nbsp;nbsp;nbsp;少年哨兵匆匆回来，道了声歉，连拉带拽，把自己的羊拖走。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留下那颗心脏。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抬头望了望始终注视着的熔金蛇瞳，配合着放下刚用来擦窗户的抹布，保证自己不是洁癖发作想把它一起擦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巨蛇看起来不是很信，用尾巴尖牢牢缠住他的手。
nbsp;nbsp;nbsp;nbsp;心脏周围，漂浮着点点淡银色，是一些精神力碎屑。
nbsp;nbsp;nbsp;nbsp;一些仿佛已很遥远碎片记忆。
nbsp;nbsp;nbsp;nbsp;空旷的、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的实验室。
nbsp;nbsp;nbsp;nbsp;一切污秽血腥都被洁白菌丝覆盖，被折磨的惊恐实验体，狰狞的、贪婪的兴奋面孔，失控的恶意，一切都凝固在雪落进眼睛的第一秒。
nbsp;nbsp;nbsp;nbsp;浅草色短发的少年向导，慢慢走在这片白雪里，穿着看着都很冷的无袖作战服，向这些凝固的白色雕像礼貌询问：“请问看到一个哨兵了吗？”
nbsp;nbsp;nbsp;nbsp;“很高，很年轻，比我大两岁。”
nbsp;nbsp;nbsp;nbsp;“这里缝了一朵小花。”
nbsp;nbsp;nbsp;nbsp;少年示意领口翻起才能看到的内侧角落，几乎不可能发现的位置。
nbsp;nbsp;nbsp;nbsp;一个悄悄打下的小玩笑烙印。
nbsp;nbsp;nbsp;nbsp;活泼的，温柔的，柔软得不可思议、雀跃着相拥的。
nbsp;nbsp;nbsp;nbsp;十指交叠着满心期待头碰头说着悄悄话，讨论未来的别墅里要不要一个壁炉的……少年向导和他的哨兵。
nbsp;nbsp;nbsp;nbsp;“他可能摔倒了，我来接他。”
nbsp;nbsp;nbsp;nbsp;“我来接他。”
nbsp;nbsp;nbsp;nbsp;“是我的哨兵。”
nbsp;nbsp;nbsp;nbsp;问题没有答案，少年向导的身体其实又远比自以为的羸弱。
nbsp;nbsp;nbsp;nbsp;之前被凸出的钢筋绊倒，摔破了膝盖，还向下一直划破了小腿，坚持走这么久已经是奇迹。
nbsp;nbsp;nbsp;nbsp;所以他又摔了一跤，这次没有站起来，有一些东西从眼睛里涌出，摸了摸，没有热量，不是眼泪。
nbsp;nbsp;nbsp;nbsp;是洁白的、不化的菌雪。
nbsp;nbsp;nbsp;nbsp;他这么坐着，垂着的睫毛打颤，像没人照顾的小朋友一样不停抬手去抹、去擦，胸口微弱抽噎，用柔软手背和纤细雪白的手掌手腕。
nbsp;nbsp;nbsp;nbsp;他在这些不停涌出的菌雪里断断续续说着“酆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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