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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心道。
nbsp;nbsp;nbsp;nbsp;譬如自己看着姜虞淡漠却澄澈的瞳眸，“我信你”
三个字便脱口而出了。
nbsp;nbsp;nbsp;nbsp;她随即又想，其实也算不得脱口而出，还是掺杂了一些思考过程——堂堂南安国长公主献身于自己，如真是为了下套，这血本也忒猛了。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这么说着，撑着膝盖站起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大腿，接着问：“殿下还有其余话同下官讲么？”
nbsp;nbsp;nbsp;nbsp;姜虞抬头看她，静了片刻，面无表情道：“应是还有的。”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姜虞仍旧面无表情：“然我忽然想不起要说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
nbsp;nbsp;nbsp;nbsp;“我原以为只有我有健忘的毛病，却不想殿下也染上了此等陋习。”
沈知书点点头，“无妨，等殿下想起来了再同我讲不迟。
只是眼下我作为殿下的挡箭牌，难免惹皇上不虞——”
nbsp;nbsp;nbsp;nbsp;姜虞很轻很快地打断了她：“将军不用担心，姜初她是个好皇帝。”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她任人唯贤，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恶影响朝政。
曾经范氏假借有大事奏秉，恳请当面交谈，入殿后却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昏君，她气了个仰躺。
她当时并未发作，事后慢慢询查范氏过往，却发现这人功绩颇丰，只是因着说话太不好听，一直是个七品芝麻官。”
nbsp;nbsp;nbsp;nbsp;“然后呢？”
nbsp;nbsp;nbsp;nbsp;“然后她说朝中很需要这样的人，于是范氏被她塞入吏部做了员外郎，现如今已官居四品。”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眯起了眼，忽然背着手俯下身：“可我不是范氏。”
nbsp;nbsp;nbsp;nbsp;“我知将军的顾虑。”
姜虞抬起眼，“我同姜初谈判过，必不会因着一己私欲影响大局。”
nbsp;nbsp;nbsp;nbsp;某个瞬间她们离得极近。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的马尾近乎要扫过姜虞的肩。
nbsp;nbsp;nbsp;nbsp;她盯着姜虞眼底的小痣顿了一下，片刻后撤开了上半身：“其实你们很像。”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殿下也是如此，事事顾全大局。
即便同皇上近乎已经决裂，却仍能同她商议武堂一事，在校场时也仍说与皇上同心同德。”
沈知书道，“这一点，下官敬服不已。”
nbsp;nbsp;nbsp;nbsp;姜虞没再看她，也没有接话，眸光落在沈知书那被烛光拉长的、半虚不实的影子上。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静静等了会儿，见姜虞似乎并无开口的打算，正准备行礼告辞，地上那人却蓦地仰起脸：“烦请将军扶我一把。”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姜虞嘴一张：“腿麻了。”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
nbsp;nbsp;nbsp;nbsp;自己还以为她方才的沉默是在想些什么哲理性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这个反差属实有点……可爱。
nbsp;nbsp;nbsp;nbsp;沈知书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拎起来——用拎并未夸大其辞，姜虞在沈将军的手中就像一杆长枪。
nbsp;nbsp;nbsp;nbsp;她将人在地上放好，抬手替她整了整被自己扯歪的衣领。
nbsp;nbsp;nbsp;nbsp;雪松气再度轻盈地裹上来，沈知书将姜虞最上头的一颗纽扣解开又扣好，抬起头后，才恍然发觉她们离得很近。
nbsp;nbsp;nbsp;nbsp;姜虞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声音很轻，却声声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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