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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十七分,林筱被此起彼伏的滴答声惊醒。
阁楼卧室的墙壁仿佛有了心跳,所有挂钟的钟摆同步摇摆。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发现连床头的小闹钟也在微微震动——这个旧式发条钟已经停摆三年了。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时,整个钟表店突然活了过来。
十二座落地钟同时敲响六点,八音盒旋律从各个角落升起,最终汇成一首走调的《生日快乐》。
林筱的机械右眼自动对焦,看到空气中漂浮着无数金色光尘,像被阳光照亮的时光碎片。
"哥!
"她冲向楼下,睡裙扫过楼梯扶手积攒的灰尘。
三个月前那场混战后,林箴在电厂地下室找到周幕留下的时间锚定器,暂时稳定了即将崩溃的时间线。
但代价却是他手腕上的烙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就像被擦除的铅笔痕迹。
工作间门虚掩着,林箴背对着她坐在工作台前。
晨光给他乱糟糟的头发镀上金边,左腕随意搭在桌沿——那里现在光滑如初,仿佛从未出现过什么齿轮烙印。
"消失了?"林筱的声音惊动了桌上的齿轮鸟模型,黄铜小鸟转动头部,发出清脆的报时声。
林箴转过身,手里捧着那个曾经裂开的古董怀表。
表盖现在完好如初,玻璃下能看到细小的齿轮正在疯狂旋转。
"不只是烙印。
"他指向墙上万年历,"看日期。
"
林筱的机械眼瞳孔收缩。
电子万年历显示着2025年5月20日,但"20"这个数字正在她注视下微微颤动,像是随时会变成其他数字。
"最终校准日。
"她喃喃自语,口袋里的铜齿轮突然发烫。
这枚从黑衣人手中保住的齿轮,如今已经成了她机械眼的第七个组件。
林箴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蓝色光粒。
自从启动锚定器后,他的身体就时不时出现这种粒子化现象。
"还有最后七个小时。
"他抹去了嘴角的光粒,"周幕留下的讯息说,当所有钟表自发报时,就是校准开始的信号。
"
厨房传来烤箱定时器的尖啸。
林筱冲进去时,看见昨晚准备的生日蛋糕正在玻璃门后膨胀。
巧克力奶油表面,十二个可食用齿轮不知何时已经自行转动起来,将顶层的"HappyBirthdayLinZhen"字样搅成一团漩涡。
"这不可能..."她戴隔热手套的手悬在半空。
蛋糕齿轮没有安装任何动力装置,仅仅是装饰用的糖艺品。
但此刻它们转得如此精准,就像被无形的发条驱动着。
林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贴得很近:"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蛋糕?"
"凌晨三点。
"林筱下意识回答,然后僵住了。
她不记得自己烤过蛋糕。
事实上,她根本不记得昨天是林箴的生日——时间混乱后,所有重要日期都从她记忆中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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