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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将林悦兮一番打扮，铜镜中倏而映出一个绝色美人——天水碧的衣裙衬得她肤若凝脂，白玉簪子松松挽起青丝，几缕碎发垂在颈侧，更添几分慵懒风情。
最妙的是裙衫上那些暗纹，行动间翠竹若隐若现，恍如置身幽篁。
“我的天呐……”
凝霜双眸都舍不得眨一下，“姑娘您……您真是太好看了！”
林悦兮望着镜中人，确实是个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任谁见了都会多看两眼。
“凝霜，”
她突然开口，“我有些饿了，你去拿些花生酥来可好？”
凝霜正沉迷在自家姑娘的美貌中，闻言一愣：“现在？可是进宫便要用晚膳了……”
“宫宴上哪能吃得畅快。”
林悦兮倏而一笑，拉着凝霜的手撒娇般地道，“我现在就特别想吃这个。”
“好好，”
凝霜俏皮地按下她的手，“奴婢这就去拿，姑娘等着！”
她将点心递过来，见林悦兮不由分说地吞了下去，忍不住打趣：“这么些时日，从没见过姑娘这般好胃口。”
可林悦兮面上的笑意却渐渐消逝。
不到半盏茶时间，镜中的容颜悄然变化，颈侧浮现淡淡的红痕，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然后凸起一层红疹。
“姑娘！”
凝霜吓得叫起来，“您的脸怎么了？！”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楚逸轩穿着一身月白色银云锦袍，腰间一枚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越的声响。
“妹妹可准备好了？”
他在门外停下，声音比平日清朗几分，藏着掩不住的期待。
屋内一阵窸窣响动，接着是凝霜带着哭腔的声音：“二、二公子……姑娘她……”
楚逸轩眉头一皱，不等通传便推门而入。
林悦兮背对着门坐在妆台前，身上穿着自己送来的裙衫，于铜镜中映出一张布满红疹的脸。
“这是怎么了？”
他猛地上前，蹲下身，想要触碰她的脸又不敢，手悬在半空微微发抖，“孙老先生不是说，已经无碍了吗？”
“无碍，只是泛了些许疹子，二公子且去吧。”
林悦兮缓缓抬眸，看见楚逸轩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暗淡下去，轻声道，“我这般模样，实在不合适面圣……”
“没什么不合适，”
楚逸轩蓦地站起身，声音斩钉截铁，他快步走至门口，对候着的小厮吩咐了几句，又折返回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悦兮，“我已让人去取面纱，你无需担心。”
“二公子……我……”
楚逸轩打断了她的顾虑：“你今日需入宫，因为我……”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要向圣上求个恩典……”
林悦兮惊慌地望着他，楚逸轩却没有把后面的话再继续说完。
小厮拿来了一方银丝织就的轻纱，边缘缀着细小的珍珠，戴上后既能遮掩面容，又不失体面。
楚逸轩亲手帮她系上，指尖在她耳后忍不住停顿，红疹被巧妙地遮掩，露出一双依然明亮的眼睛，让人望得出神。
“二公子……”
林悦兮鼓起勇气开口，“你所说的恩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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