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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言霁没再往深处走，回了自己往常居住的寝房，小翠打了热水，又将汤婆子放进被褥里，做完后言霁也将她遣走了。
nbsp;nbsp;nbsp;nbsp;这间屋子能看得出时常有人打扫着，角落里也一尘不染，被褥像是新换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nbsp;nbsp;nbsp;nbsp;言霁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桌前举起手，食指勾着那枚玉佩的牵绳，看了会儿后，影五总算出现在他面前，禀报道：“人应该在卿竹居。”
nbsp;nbsp;nbsp;nbsp;“情况如何？”
nbsp;nbsp;nbsp;nbsp;“守着不少金吾卫，怕引起动静，没敢靠近。”
nbsp;nbsp;nbsp;nbsp;“知道了。”
言霁深吸一口气，收回那枚玉佩，又问道：“皇叔在哪？”
nbsp;nbsp;nbsp;nbsp;“这几日王爷去了别院，似乎旧疾复发，不过，这会儿应该得到陛下到来的消息，正在赶回来。”
nbsp;nbsp;nbsp;nbsp;想起别院里的药庄，那间时刻充斥着浓郁苦涩药香的屋子，言霁眉心紧紧皱了起来，这段日子里他回想过很多次那本书里关于顾弄潮身体状况的描写，并没有任何问题。
nbsp;nbsp;nbsp;nbsp;除了最后突然猝死。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现实里，顾弄潮却恶疾缠身。
nbsp;nbsp;nbsp;nbsp;而且在他看到那本书前，顾弄潮已经出现这样了。
nbsp;nbsp;nbsp;nbsp;快到子时，摄政王府一路上再次燃起了灯，摄政王带着几个兵尉，驱马而归，满身风霜地跳下马背，吴老接过顾弄潮手里的缰绳，说道：“陛下房里一直亮着灯，在等着王爷呢。”
nbsp;nbsp;nbsp;nbsp;“嗯。”
顾弄潮淡淡应了声，抬步往里走，走了几步后，又转身看向一旁看好戏倚在门口的常佩，问道，“叫你去拾的东西，拿回来没？”
nbsp;nbsp;nbsp;nbsp;常佩笑着耸耸肩：“被小皇帝截走了。”
nbsp;nbsp;nbsp;nbsp;顾弄潮何其聪明，转眼就明白了事情起因，脱了披风扔给吴老，径直往言霁房里去。
nbsp;nbsp;nbsp;nbsp;这几个月来顾弄潮陆陆续续，将之前安排到言霁身边的线人收回来不少，现下对言霁的行为并不像之前那般一五一十全知道，没成想，这么快就脱离他掌控了。
nbsp;nbsp;nbsp;nbsp;一进院门，就看到言霁裹着棉被坐在石阶上，正犯困地昏昏欲睡，顾弄潮本打算放轻脚步，言霁就像是感应到顾弄潮来了，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视线看到顾弄潮后，就没移开，也再没眨眼。
nbsp;nbsp;nbsp;nbsp;顾弄潮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替他拢了下身上披着的棉被：“既然困，为何不先去睡？”
nbsp;nbsp;nbsp;nbsp;大概是夜色太沉、周遭过于静谧的缘故，顾弄潮的声音听起来意外得温和。
nbsp;nbsp;nbsp;nbsp;“我在等皇叔。”
言霁抬手想揉眼睛，手腕被顾弄潮攥住拉开，凑近了轻轻朝他的眼睛吹了吹，言霁浑身僵硬，愣愣地看着。
nbsp;nbsp;nbsp;nbsp;吹完后，顾弄潮直起身：“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nbsp;nbsp;nbsp;nbsp;能看得出刚休养完的顾弄潮，脸色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情绪十分稳定，不会动不动就崩坏，言霁面对他时的压力小了些，以很平静的口吻说道：“我去到贫民街里的第二个木楼了。”
nbsp;nbsp;nbsp;nbsp;顾弄潮“嗯”
了声。
nbsp;nbsp;nbsp;nbsp;言霁接着道：“看了你愿意让我看到的东西，也找到了一个你不愿让我找到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顾弄潮勾了下嘴角：“是吗。”
nbsp;nbsp;nbsp;nbsp;“你别想趁跟我说话这会儿功夫让人将她转移走。”
言霁抓着顾弄潮的衣服靠近，“外面都是我的人。
有些事，我应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nbsp;nbsp;nbsp;nbsp;顾弄潮看着言霁，眼中一如既往无波无澜。
nbsp;nbsp;nbsp;nbsp;硬气也只存在一小会儿，没多久言霁就泄了气，眼神幽怨得像大冬天被大人抛弃在街上的小孩。
nbsp;nbsp;nbsp;nbsp;“你知道我一定会调查下去，哪怕是将那个木楼里所有东西都烧了，也不会阻止我，所以你就留了些不轻不重的东西给我看，误导我的思路，想要把我支出去。”
nbsp;nbsp;nbsp;nbsp;顾弄潮赞同地点头：“猜得不错。”
nbsp;nbsp;nbsp;nbsp;气得言霁抓起他的手，直接一口咬在顾弄潮手背上，磨着牙泄愤，咬了一会儿，松了力道，怕真把人咬疼了，但顾弄潮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伸着手任由他咬。
nbsp;nbsp;nbsp;nbsp;反倒是言霁眼尾绯红，带着鼻音道：“我要去见傅袅，将她落下的玉佩还给她。”
nbsp;nbsp;nbsp;nbsp;言霁见到傅袅时，几乎不敢相信那个人就是尚书府的天之娇女，深夜的卿竹居依然灯火通明，外面守着玄甲长戟的士兵，婢女们眼底浮现着浓浓的青黛，时不时有人进入其中一个屋子，没多久又面色憔悴地出来。
nbsp;nbsp;nbsp;nbsp;时而能听见里面压低的哭声，灯影颤动，傅袅就缩在灯光无法照亮的角落，头发蓬乱，将连埋在膝盖里，卷成了很小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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