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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先入城。”
郑院使从背包里拿出口罩，准备分发。
nbsp;nbsp;nbsp;nbsp;正在这时，有人骑着马冲出城门，望着城门外的郑院使两眼放光，大老远就招呼：
nbsp;nbsp;nbsp;nbsp;“郑院使！”
nbsp;nbsp;nbsp;nbsp;郑院使和杨功好半晌才认出打招呼的二人，身着常服的李知州和刘医丞，两人蓬头垢面，活像在泥地里打了滚。
nbsp;nbsp;nbsp;nbsp;“郑院使，李知州。”
nbsp;nbsp;nbsp;nbsp;“郑院使，下官刘医丞。”
nbsp;nbsp;nbsp;nbsp;伤寒蔓延起来如同大火，郑院使和杨功都是务实又爽快的人，免去双方见面的寒暄与繁文褥节，跟着一起进城。
nbsp;nbsp;nbsp;nbsp;进城的路上，郑院使和杨功才明白，李知州和刘医丞这三日都带人在滑州城外的村镇和下辖县里忙碌。
nbsp;nbsp;nbsp;nbsp;李念谷从外地赶到滑州上任也才一个月，刚够把滑州城内大事摸清楚，连下辖十四个县的知县都没来得及认识，就遇上伤寒这么大的疫病。
nbsp;nbsp;nbsp;nbsp;熬了几宿没睡，又从黄县连夜赶回来，一路上骑着马连摔了好几跤，仅存的干净衣物全是泥浆，但也找不着其他干净的衣服。
nbsp;nbsp;nbsp;nbsp;属实是失礼到了极点，又无可奈何。
nbsp;nbsp;nbsp;nbsp;简单商议过后，决定把所有物资一分为二，一半放在府衙的库房内，便于管理和分发；另一半直接送到城南悲田坊。
nbsp;nbsp;nbsp;nbsp;杨功带一半捧日军先往库房内搬运货物；然后再带另一半直接上马，在府衙主簿的带领下往城南悲田坊进发。
nbsp;nbsp;nbsp;nbsp;而郑院使走进府衙时惊讶地发现，食堂里一半大锅都用来烧水配补液盐了，厨子们正往马车上搬装满补液盐的大木桶；另一半大锅里还剩了点粥渣。
nbsp;nbsp;nbsp;nbsp;简单来说，炉灶空空，什么吃的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李知州望着炉灶尴尬得想挖个洞钻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nbsp;nbsp;nbsp;nbsp;郑院使从背包里取出压缩饼干拆开递过去：“李知州，一起吃早食？”
nbsp;nbsp;nbsp;nbsp;话音未落，李知州和刘医丞的肚子发出高亢的“咕噜噜……”
nbsp;nbsp;nbsp;nbsp;半点客套都没有，李知州和刘医丞接过饼干大嚼起来，可明明很饿却有些咽不下去。
nbsp;nbsp;nbsp;nbsp;郑院使又取出矿泉水拧开盖，递过去：“慢点吃，别噎着，再喝些水。”
nbsp;nbsp;nbsp;nbsp;成人手掌大小的饼干，李知州三口就吃完了，矿泉水一口气喝光；刘医丞也一样。
nbsp;nbsp;nbsp;nbsp;等肚子饿得没那么难受了，两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郑院使，这……这……”
nbsp;nbsp;nbsp;nbsp;郑院使见怪不怪：“临行前，飞来医馆邵馆长所赠，再三嘱咐先保住自己才能保病患。”
nbsp;nbsp;nbsp;nbsp;李知州和刘医丞累得反应不过来。
nbsp;nbsp;nbsp;nbsp;“医师在，才能诊脉开方救治病患；医师都病倒了，病患还有什么希望？”
nbsp;nbsp;nbsp;nbsp;刘医丞狠掐了大腿一把，明明使了大劲却只有一点点疼，索性撑着眼皮禀报：“郑院使，今日滑州城内和附近村庄没有新增的病人。”
nbsp;nbsp;nbsp;nbsp;“街坊，村庄，包括辖下有伤寒病人的县郡，城南的悲田坊和城西的伤寒病人治疗区，都已按照预案进行分诊、补液、退热……排泄物也严格按要求处置……”
nbsp;nbsp;nbsp;nbsp;“滑州城内的药材已经用完，李知州昨日下午就派医师和药铺掌柜出去采买……郑院使，悲田坊和城西的病患实在太多……”
nbsp;nbsp;nbsp;nbsp;“城中昨天死了一百十七人，老弱妇孺居多。”
nbsp;nbsp;nbsp;nbsp;“补液盐……”
刘医丞忽然停住，茫然地望着郑院使，脑子里一片空白，张了张嘴，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往前倒。
nbsp;nbsp;nbsp;nbsp;李知州眼急手快地伸手，却在用力扶住的瞬间，同时倒地。
nbsp;nbsp;nbsp;nbsp;“刘医丞！”
nbsp;nbsp;nbsp;nbsp;“李知州！”
留在食堂的厨子和帮佣把他俩扶起来。
nbsp;nbsp;nbsp;nbsp;“好烫！”
厨子惊呼，“李知州起热了！”
nbsp;nbsp;nbsp;nbsp;“刘医丞也是，摸着烫手！”
厨子和帮佣一阵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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