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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巧芳轻声道：“这是我娘的墓。”
赵耀一怔，只觉气氛沉重了几分，正想出言安慰戚巧芳，却又听得她道：“其实……我还是第一次带人来看我娘。”
戚巧芳多年来，每次都独自前来扫墓，哪怕是村中往来最多的金婆婆，都不曾带她来过这里。
赵耀愣了愣，蓦然想到，芳姨带他来扫自己娘亲的墓，岂不是相当于见家长了？
不过赵耀与戚巧芳关系亲密无比，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半对夫妻，他心神稍定，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心虚的，权当是来祭拜岳母。
戚巧芳在坟前跪下，清扫着坟墓上的灰尘，对病逝的娘亲倾诉着。
“娘，我现在过得很好。”
“小耀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而且他对我很好很好，你不用担心的。”
“他马上就要出远门了，希望你能保佑他……”
戚巧芳从前每每来到坟前时，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但自从遇到赵耀后，被他以毫不掩饰的爱意关怀着，心中郁结渐消，取而代之的弥漫着淡淡幸福感的微笑。
赵耀望着戚巧芳那道令他怜爱无比的背影，心中也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让芳姨永远幸福下去。
待戚巧芳要站起来时，赵耀碎步上前，在旁将她搀扶起身，又握住她的手，坚定地道：“芳姨，我赵耀在岳母面前发誓，这辈子都会好好待你，若我赵耀让你有半点伤心难过，便教我天打……”
戚巧芳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着急道：“不准这么说……”
“芳姨……”
赵耀又在坟前跪下，拜了三拜，对病故的岳母说了些心底话，便拎着菜与戚巧芳回到家中。
赵耀企图再次闯入厨房，却依旧被戚巧芳轻轻推了出去，让他坐下等着吃饭就好。
不一会，戚巧芳就把米饭和一碟香气四溢的黄鱼端了上来。
黄鱼切成小块后以酱、酒浸腌，入锅后将两面煎成金黄色，加入豆豉、甜酒、酱油一同滚煮后，再放入糖和瓜姜收汁起锅，浸润浓郁的汤汁挂在鱼肉上，令人不禁食指大动。
然而赵耀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鲜美鱼肉，虽然嘴馋，一时间却有点舍不得吃。
若是将面前饭菜吃完了，那他便再也没有借口停留，只得与芳姨分别，动身前往玄剑州。
但那毕竟是芳姨做的饭，他总不可能一口不吃，只是他吃饭的速度却比平时慢得多，每一口都细嚼慢咽，仔细品味着，像是要在临走前将芳姨做饭的味道好好记住。
戚巧芳坐到他身边，取过赵耀手中碗筷，轻声道：“芳姨喂你吃。”
赵耀被戚巧芳一口一口喂着饭，口中虽然不断咀嚼，却食不知味，只是怔怔地看着戚巧芳，想再多看他的芳姨几眼。
待赵耀吃完饭菜，戚巧芳细心地拈帕子替他拭去嘴角饭粒，给他擦了擦嘴，又道：“姨去给你收拾行李。”
其实赵耀也没有多少行李，无非是几件换洗的衣服。
虽然商城里定然有不少衣服可以兑换，但赵耀此刻只想穿上他芳姨给他收拾的衣服。
戚巧芳又拿来几块烧饼，用纸包好后，又把烧饼装入赵耀包袱里，好让赵耀在饿的时候能充饥。
“来，小耀。”
戚巧芳给赵耀系上包袱后，赵耀只觉自己像是远走他乡的游子，心中对戚巧芳更是不舍。
赵耀不想让气氛变得太沉重，将包袱取下后，又把包袱挂在脖子上，搭在胸前，活像个怀着孕肚的孕妇。
“小耀，你这是……”
赵耀笑道：“芳姨给我收拾的包袱，我当然要背在最显眼的地方，让别人知道，我有芳姨这么好的老婆。”
戚巧芳被他逗得笑了笑，然后像个老母亲一样，细心给他整理衣服。
戚巧芳低头看着赵耀衣领，忽然低声道：“姨知道，像你这种男人，一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
这一趟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可能你身边的女人，就不止芳姨一个了……”
赵耀连忙摆摆手，极力想否认，戚巧芳却握住他双手。
戚巧芳又道：“但姨不在乎，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女人，只要你心里还有姨，那就够了。
姨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已经满足了……”
赵耀心下感动，却不知以什么言语表达，只得呆呆地唤道：“芳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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