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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不后悔？”
“儿臣...绝不后悔！”
李承乾的话如重锤般敲击着李世民的心，眼前这个甘愿舍弃储君之位的儿子，与记忆中那个依赖母后的少年判若两人。
李世民盯着这个曾被他认为软弱的儿子，心中泛起波澜。
他既怒其冲动，又隐隐为这份孤勇震动，帝王之心在国法与亲情间激烈交锋。
良久，他沉声道：“记住今日所言。”
转身时，低声吩咐王德：“将太子送回东宫，若他不肯走...就用强。”
王德领命，唤来几名侍卫上前。
侍卫们小心翼翼将李承乾架起，他虽不再挣扎，却仍扭头朝着甘露殿内张望，口中喃喃：“父皇，莫要让儿臣失望...”
看着儿子被带走的背影，李世民伫立良久，殿外暮色渐浓，将他的身影拉得愈发孤寂。
李承乾被架走时，眼中仍带着释然。
他以为自己用太子身份换来了苏策生机，却不知这一举动，反而打乱了苏策的布局。
诏狱中的苏策听闻此事，对着送饭的狱卒苦笑：“这傻子...”
他早看出李世民留他性命的深意，本欲静待时机翻盘，如今却不得不提前出手。
苏策思索片刻，唤来心腹狱卒，在其耳边低语数句。
狱卒领命匆匆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长安城暗流涌动。
第二日早朝，太极殿气氛凝重。
苏策被带到殿前时，御史大夫张庭兰率先发难：“陛下！
苏策私吞漕粮、欺君罔上，证据确凿，当斩立决！”
张庭兰话音刚落，刑部侍郎猛地出列，手中案卷哗啦展开：“陛下，臣查获苏策与西域商人往来密信，字迹经大理寺丞鉴定，确系苏策亲笔！”
他抖开泛黄信笺，朝堂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信中提及‘待粮草齐备，便是良机’，分明是妄图私通外敌！”
众御史纷纷附和，弹劾之声此起彼伏。
苏策揉了揉耳朵，正要开口反驳，一旁的魏王李泰却抢先一步：“父皇一向痛恨贪墨，儿臣原以为苏策是难得的能臣，不想竟如此胆大妄为！
恳请父皇严惩，以正朝纲！”
李泰说罢，微微躬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余光却紧紧盯着李世民。
他见李世民神色阴沉，又补了一句：“不过念在苏策曾推行国债之策，可否只斩首恶，从轻发落其党羽？李持检举有功，更应赦免。”
满朝文武群情激奋，朝堂之上弹劾声浪几欲掀翻殿顶。
苏策环视四周，见平日里与自己交好的官员皆噤若寒蝉。
苏策挑眉看向李泰，似笑非笑：“魏王殿下果然‘宅心仁厚’。”
李世民的目光在苏策与李泰之间游移，最终落在阶下的奏章上。
他忽然想起程咬金奏疏中对西域的谋划，又想起李承乾决绝的眼神，心中已有了计较。
殿内骤然安静，唯有烛火摇曳，将群臣的影子映在蟠龙柱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李世民负手踱步，龙靴踏在青砖上的声响，在寂静的朝堂中格外清晰。
“苏策，”
他的声音冷如冰霜，“你可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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