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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鉴笑了，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而愉快的笑，他慢慢俯下身子，盯着何姒圆溜溜的眼睛，和瞳孔里映出的逐渐放大的自己的身影，认真、细致、温柔、坚定而又小心翼翼地再次吻了上去。
镜廊里的莫测变幻，镜廊外的凡尘俗物，一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了恒久不变的寂静。
何姒觉得自己聋了，哑了，盲了……只剩下唇齿相依的触感。
时光像一滴沉静的树脂缓缓落下，用草木的馨香将两个人柔软地包裹起来。
她想，这一吻好像是从遥远的过去而来，被凝固在此时此刻，而变成了一颗闪烁在未来的琥珀。
“缺氧了吗？”
担忧的声音带着调侃与窃喜，满身城府的老朝奉如今像个初入爱河的不良少年，何姒看着浓密纤长的睫毛又渐渐离自己远去，被吻得晕晕乎乎的大脑还没有开始思考，只本能地回了一个：“啊？”
“我说，可以呼吸了，阿姒。”
短短几个字，字正腔圆，一字一顿，何姒找不回自己的心跳了。
“衣服好像也乱了。”
刚刚才退开的秦鉴又上前一步，不过这次，何姒像是被电流击中般迅猛地跳开了。
“范处搞不定了，我出去看看。”
她说完，不给秦鉴反应的时间，一缩脖子一低头，企图从秦鉴身侧跑出去。
“等等。”
不能等了，何姒打定主意对秦鉴的声音充耳不闻，揣着快爆炸的心脏蒙头往前冲。
“不是那面镜子。”
后衣领被抓住，何姒也不回头，用力往前一挣，脚下旋转了9度，总算认准了方向，以百米冲刺的度跑了出去。
“哈哈，阿姒急了。”
秦鉴看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身影，满眼的宠溺。
何姒急了，他就更加不能急，于是他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服，又回味了一遍蜻蜓点水和唇齿相依，才不紧不慢地从镜廊走了出去。
夜风吹散了何姒脑中的浆糊，等秦鉴再次出现时，她已经神清气爽地站在车边。
沿路走来先是枯枝断叶，两个大汉躺在灌木丛里，然后是一地的碎玻璃，两道歪歪扭扭的刹车痕，最后是停得高低不平的黑车和瘫在车边的司机。
可这一切落在何姒眼里，还不如秦鉴那一吻来的兵荒马乱。
这就叫小鹿乱撞吗？何姒眼里露出鄙夷的神色，太普通了，刚刚在镜廊，起码有一群大象在她心里蹦迪。
“来啦，”
范宇背着刚从车里解救出来的邓辰砂，看着故作镇定的何姒和姗姗来迟的秦鉴问道，“怎么说，我看只是普通的迷药，不过到底是邓主任的亲戚，要不还是去关大夫那一趟。”
“也好，稳妥些。”
秦鉴点了点头就往回走，何姒自然而然地跟上了他的脚步，重新步入温度尚未降低的镜廊。
“那我先通知关大夫，”
范宇边走边说，“咦，小何也去呀？这么晚了，你就回屋休息吧。”
“邓辰砂到底是我们项目组的，我还是一起去看看吧。”
“也不知道是看谁。”
范宇没好气地补了一句，何姒被噎得说不出话，秦鉴倒是破天荒没有偏帮，轻快的步伐越加春风得意起来。
“等等，”
范宇见状快走两步来到秦鉴身边，极其做作地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就这样子去啊？”
“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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