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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抬眸看向一旁的宣庭白，却发现宣庭白的手腕仍然被锁链禁锢着。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宣庭白动了动手。
锁链清脆的碰撞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他笑：“没意思，我就不该跟这系统做任何交易。”
宣庭白站起了身，手上锁链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摆。
他刚想开口说话，但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动荡。
想来是支撑着副本的核心都被摧毁，他们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在一切陷入黑暗之前，宣庭白对着应承元的方向笑了一下：“同桌，看来要说再见了？”
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或听见，但此刻就像他第一次进入副本那样。
他在无尽地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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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剧痛袭来，就像一把已经生锈的刀子狠狠地插进了脑子，将其中东西完全剜去，哪怕只是一个外来物。
在副本内停留时间长，参加副本次数多的人反应更是剧烈。
然而这里的一群人，都是为了能够早日抓到系统幕后黑手而几乎不间断参与副本的人。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系统与他们的联系早就已经极其深厚。
应承元只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模糊，只消片刻，周身就全沁出一片冷汗。
意识已经在不受控制地沉入深渊来保护机体免受这一番苦痛，但应承元还想着另一件事。
在离开副本之前，那根仍然挂在宣庭白手腕上的系统锁链。
系统核心的破碎是他们喜闻乐见，直到他瞧见宣庭白的身影也随之一起散入尘烟。
尽管后来的那三个月里他们没有再同宣庭白一起参与过副本，但应承元在保护别人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想起之前副本中他和宣庭白的种种。
“替身”
里，宣庭白被替身掀翻在地，徒手接住了对方刀刃，被他救下之后在晨曦中望向他的明亮眸光。
“黎明”
里，宣庭白在树枝环抱中朝他看来的那一眼。
还有最后孤儿院里，他们用着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携手度过的日日夜夜。
最后凝成的画面，是他神色淡然地看着自己的身子逐渐破碎，却嘴角含笑说出的那一句再见。
应承元撑着一旁的墙壁缓缓站了起来，一手指甲已经完全陷入掌心，掐出的痕迹用那一点疼痛来帮他维持片刻清醒。
模糊视野里是地上倒着横七竖八的队员们，他勉强避开，然后踉踉跄跄走到了宣庭白房间内。
宣庭白安静地躺在地上没有动弹，而一旁开着的电脑中却是一片盛放的白光刺人眼球。
他抓了抓手上的枪柄。
“砰！”
电脑屏幕在此刻炸裂纷飞，应承元也终于失去了力气，身子向后一倒靠在卧室墙壁上缓缓滑了下来。
意识终于承受不住痛苦，他呼出闷在胸口的最后一股气，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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