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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一个笛音完美落下，顾今灿本应做一个转身射燕的动作，脚下却蓦地一软，径直摔倒在了地上。
霎时间，强烈的痛楚从膝头和手肘传来，疼得顾今灿霎时间便红了眼眶，随后他甚至还听到了背后舞服丝线崩断开裂的声音。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套舞服！
就在这时，顾今灿突然听到季旷柔温声开口，笑着对身旁的青年言道：“方才你说自己对笛子只是略懂一二，现下本郡主怎么觉得你是在诓我。”
这话听着像是在责怪，可语气中的亲昵与褒奖怎么都掩不住。
顾今灿急急抬头，便见对面端坐着的女人正望向这边，见他倒在了地上，略微蹙了下眉。
就是那微浅的一个动作，却好似一把烧红的刀刃一般，径直捅进了他的心中，又上下翻搅了几圈。
顾今灿登时便难过痛苦地落下泪来。
心中涌动着的除了难堪、屈辱、无地自容外，还有对相泊月的滔天恨意。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非要搅局，他便能完整地将这支舞跳下来，那是能得到阿柔姐姐夸奖就只会是自己。
而不是他相泊月。
一想到自己辛苦练了大半年的舞，今日却被面前的男人给毁了。
不仅毁了，还让对方赚足了风头，自己则沦为了陪衬。
顾今灿就恨得想上前撕烂了他！
教他再不能抢了阿柔姐姐的宠爱。
纵使他是阿柔姐姐的侧夫又如何，谁都不能阻止阿柔姐姐喜欢上他！
想到这儿，顾今灿眸中一闪而过的狠戾与疯狂。
“今灿没事吧。”
相泊月放下竹笛，走到跌倒的顾今灿身边，伸手想要将他搀起。
可对方只是怒瞪了他一眼，随后径直掠过了他的手，艰难地站起，有些踉跄地走到季旷柔的面前。
少年一走到季旷柔面前，便立即换了个神色。
带着泪腔委屈巴巴地向女人道歉，“对不起阿柔姐姐，灿儿让姐姐失望了。”
闻言，季旷柔抬眼看他，只见面前的少年面容瓷白，因刚剧烈运动过，还氤着红晕，犹如天际漂浮的霞杪，鸦睫雾湿杏眼染泪，神情带着沮丧，说话间泪水还犹如断了线的玉珠一般，簌簌落下。
惹人怜爱极了。
季旷柔微微眯眼，心生恻隐，破天荒地安慰道：“灿儿方才那舞，跳得也不错。”
听到女人的夸奖，顾今灿心中酸涩更甚。
他才不要‘也不错’这种模棱两可的夸奖，这让他觉得自己好似是相泊月的赠品和陪衬，为了好看、面子上过得去，才这样说的。
霎时间，顾今灿只觉得脸上仿佛被人用力甩了两个巴掌，火辣辣的疼。
他攥紧了双手，任由尖锐的指甲将柔软的掌心刺得阵阵发痛，好教自己更好地记住今日相泊月带给他的所有耻辱。
心底那潜伏已久的阴暗思绪犹如一团团黑云，不断翻滚咆哮着。
将顾今灿的理智逐渐侵蚀吞噬。
顾今灿微微眯眼，银牙紧咬。
相泊月，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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