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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要过主上那关。
nbsp;nbsp;nbsp;nbsp;按照主上对辛夫人这般上心，若他将来想讨辛夫人的欢心，当是不会再伤害翠翠的。
nbsp;nbsp;nbsp;nbsp;钟栎深深吸了口气，他必须赌上这一把。
nbsp;nbsp;nbsp;nbsp;钟栎带着素问，来到了宣苑。
nbsp;nbsp;nbsp;nbsp;纵然知晓小姐没死，可看到那罪魁祸首安然坐在她对面气定神闲的喝茶时，素问蓦地红了眼眶。
nbsp;nbsp;nbsp;nbsp;跪在地上，泪水一滴滴的，打湿了宣纸。
nbsp;nbsp;nbsp;nbsp;季桓披着月白鹤氅，面色苍白，垂着眸神情悻悻地打量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nbsp;nbsp;nbsp;nbsp;钟栎立在一旁，看着眼前一幕，背后生了层冷汗。
nbsp;nbsp;nbsp;nbsp;主上最厌恶背叛之人。
自那日辛夫人逃跑之后，他再没有在府上看见云霁。
nbsp;nbsp;nbsp;nbsp;云霁是季氏的家生子，她的母亲是范阳卢夫人的陪房。
这等关系，主上都可以毫不留情地将之处置。
nbsp;nbsp;nbsp;nbsp;那他……
nbsp;nbsp;nbsp;nbsp;“她……咳咳……辛宜……为何能在清河忍受两年？”
季桓坐在圈椅上，胳膊放在椅背上，身子向后微倾，缓解着身上的疼痛。
nbsp;nbsp;nbsp;nbsp;素问垂眸，袖中的指节紧紧攥起，想起辛宜在清河所受的冷眼和排挤，多少个独守空房，祈祷夫君回来的日日夜夜，竟都是白白葬送年华，辜负光阴。
nbsp;nbsp;nbsp;nbsp;眼泪止不住得大颗大颗落下，素问愤愤地抬眸瞪向他，拿起手中的宣纸给他看。
nbsp;nbsp;nbsp;nbsp;“我会写字，这是小姐教我的。”
nbsp;nbsp;nbsp;nbsp;“征和元年春，小姐并未算计你，是宋大人想要与你联姻，这才算计了小姐，当时小姐并不知情。”
（7年前）
nbsp;nbsp;nbsp;nbsp;“小姐之所以会同意，是她早已心有所属。”
nbsp;nbsp;nbsp;nbsp;看着不明不白的话，男人修长枯瘦的指节死死抓着圈椅扶手，周身血液沸腾得身子前倾，嗓音喑哑低沉，眉眼间氤氲着一层怒意：
nbsp;nbsp;nbsp;nbsp;“谁？是、谁？”
nbsp;nbsp;nbsp;nbsp;下意识想起宋峥和韦允安，长指将扶手抓得更紧骨节凸起，青筋外露。
nbsp;nbsp;nbsp;nbsp;不料挤压到伤处，纱布上顿时浸出血来，疼得他有些虚力，但又不肯放弃去维持他的体面。
nbsp;nbsp;nbsp;nbsp;素问被他这模样吓到，下意识想看向钟栎，但又怕被季桓发现端倪，只能死死垂着头，继续含泪写道：
nbsp;nbsp;nbsp;nbsp;“小姐同我提过，永嘉十年，并州赤山之乱时，有一白衣少年骑在马上，持弓箭射杀了劫持她的赤山贼……”
nbsp;nbsp;nbsp;nbsp;“噗！”
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喷出，点点殷红溅落在纸上，混着黑色未干的墨，流下一片濡湿，混乱又荒谬。
nbsp;nbsp;nbsp;nbsp;“主上！”
钟栎想上前，却被季桓抬手制止。
nbsp;nbsp;nbsp;nbsp;他仰头靠在椅背上，目光虚浮，重重地喘息着，仍有不少血顺着他的下颌蜿蜒流下。
nbsp;nbsp;nbsp;nbsp;“继续、写！”
nbsp;nbsp;nbsp;nbsp;素问咬着唇瓣，看着他这是也不是的模样，心底没有来涌上滔滔恨意，此刻她真想起身将手中的纸糊他一脸，然后破口大骂他。
nbsp;nbsp;nbsp;nbsp;“起初我并不知这其间有何联系，直到从那以后，小姐开始每日学练骑射。”
nbsp;nbsp;nbsp;nbsp;“旁人苦练弓箭数十年，也不一定能百步穿杨，而小姐不过练了短短五年，就能箭无虚发，回回正中……”
nbsp;nbsp;nbsp;nbsp;“小姐说，若有朝一日，遇见那少年，她定要欣然上前，同他比试一番。”
nbsp;nbsp;nbsp;nbsp;刚写完，却听见自上首发出一阵疯疯癫癫似愉悦又似悲凄的笑声，混着血腥之气，素问忍不住蹙眉。
nbsp;nbsp;nbsp;nbsp;她着实厌烦得紧，遂低头继续写。
nbsp;nbsp;nbsp;nbsp;“后来小姐嫁到清河，对你满怀期许，无论你们清河季氏如何冷落排挤小姐，她都不甚在意……直到后来她冒死也要回去取那把琴，我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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