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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景......”
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泪，声音变得很轻，“如果我做了不能被原谅的事，阿景放过我哥哥，放过如雨，好不好......”
空气里出现血腥味。
还没等霍斯景应下，下一秒，大口的鲜血从沈卿岁的口中吐了出来，一片鲜红打湿了霍斯景胸前的衣裳，打湿了沈卿岁的领口，还有落到地上的，全是触目惊人的鲜红。
“这是......”
这一瞬间，霍斯景大脑空白。
“答应我......好不好......”
鲜血顺着嘴角无休止地淌下，沈卿岁的身体发软，被霍斯景拦腰抱起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注视着霍斯景慌张的神情，想抬手抚摸他的脸，却连这点动作都做不了了。
“怎么会......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德胜知晓内情，识趣地离开宣政殿等两人互诉衷肠，被霍斯景撕心裂肺的怒吼喊了回来，却看到沈卿岁口吐鲜血这一幕。
他也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指挥人把太医叫来，而霍斯景跟不要命似的抱着沈卿岁往金宸殿赶。
看到霍斯景抱着沈卿岁回到金宸殿，如雨还松了口气，以为这两日自己担忧霍斯景是对沈卿岁腻味了的想法是错的，结果再定睛一看，霍斯景脸上不同寻常的惊慌和映入眼帘的鲜红血迹，她想起沈卿岁端酒去见霍斯景前，向她叮嘱的话。
“你要好好的。”
她要好好的......
恍然大悟。
如雨疯了一样冲进内殿，陈太医已经在里面神色凝重地为沈卿岁把脉，染血的帕子染红了整盆清水，来往的宫人步履匆匆，如雨仿佛信仰崩塌似的，跪倒在门口。
“我不是把药调换了吗，怎么会......”
“原来阿景知道吗......”
沈卿岁半眯着眼，仿佛对这个答案并不疑惑似的，又或许是觉得自己快死了，听到什么都无所谓了，“那点药......像面粉一样，我怕它......它毒不死人......”
“所以你非要把自己毒死吗，那我怎么办，没有你我怎么办！”
霍斯景崩溃大吼，双目猩红，如失控的兽。
“你是皇帝，东华不能没有你......”
“你也骗我了......我们算不算......算不算扯平了？”
“没有，没扯平，”
霍斯景扶着她的身体，不住擦拭下巴上鲜红的血，“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
你要用自己换沈子青和如雨平安吗，朕告诉你，如果你死了，他们都别想活！”
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霍斯景用帝王身份威胁她。
“陛下......不要，”
沈卿岁噙着泪，轻轻摇头，咳了两声，又是一口鲜血吐在霍斯景的衣袖上，“是我求死的......不怪他们，陛下不要......杀他们，好不好，”
她靠着霍斯景，心里知道霍斯景是口不择言，但心中依然慌乱，“我娘在沈长林......手里，陛下如果不恨我的话......帮我把娘亲救回来......好不好......？”
“好，都好，只要你没死，什么都好。
朕求你，求求你......我求你，不要死......”
他颤抖着抚摸她的脸颊，似乎她是易碎的珍品。
看到她有气无力地呼吸，霍斯景的心里似乎空缺了一块，他被巨大的恐慌吞噬掉，周遭奔波的宫人发出的嘈杂声他通通听不到了，他只听得见沈卿岁微弱的呼吸。
“阿景，”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沈卿岁很认真地与霍斯景对视，“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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