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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吧。”
院子里一个丫鬟打翻了水盆，被管事的骂笨手笨脚。
小兰不敢替她说话，但在她收拾残局的时候上前帮了一把。
“哎，别麻烦她，”
没等丫鬟开口，另一个丫鬟忙过来把水盆挪开，和那个丫鬟说悄悄话，其实声音大得小兰听得一清二楚，“少爷心疼她，连端洗脸水的事都舍不得让她做，你敢让她帮你？等少爷心疼她了，你哭都来不及哭。”
那丫鬟也装作吃惊的样子。
“还有这回事？她一来就成了少爷的贴身婢女，吃的用的和小姐的都差不多了，怎么不收她做个姨娘，偏偏还只是个婢女呢？”
“谁知道呢，兴许嫌她身份地位进不了沈家的门。”
两人一唱一和，小兰单纯，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她们说的可能都对，心里有些郁闷，却没有一直郁郁寡欢下去。
毕竟，沈子青向她承认过，他留她在身边是因为她和沈卿岁长得像。
虽然她们的话听起来怪怪的，像是意有所指，不过小兰没琢磨出其中的不怀好意，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怎么了，今日不高兴？”
自霍斯景答应沈卿岁来劝慰沈子青几句后，沈子青知道霍斯景说的都是沈卿岁想的。
面对小兰，也就是面对自己的私心时，也不那么矛盾了。
“没有不高兴。”
“情绪都挂脸上了，还得我找个镜子让你亲眼瞧瞧才肯承认？”
沈子青打趣她，说着就要去取一方铜镜让小兰自个儿瞧瞧。
于是乎小兰也不藏着掖着，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少爷待奴婢太好，府里的丫鬟有些怨言。
奴婢理解的，只是偶然听到她们说闲话有些难过，但奴婢睡一觉就好了。”
听到这个回答，沈子青毫不意外。
也不知道陈茹秀从哪打听到的小兰这号人，不仅相貌像，性子哪是八分像沈卿岁。
如果是沈卿岁在这里，说的话与小兰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你就由着她们说，都没反驳几句出口气？”
沈子青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
“出气？”
小兰不明白，一脸懵懂地看着沈子青，“奴婢都不生气，怎么会出气呢？”
“你因为那些话难过，不就是生气吗？”
“奴婢只是觉得那些话说得不对，有些难过，怎么算得上生气呢？”
她更不能理解了。
看到沈子青想笑又想板脸的神情，怕他是不是不高兴了，自己捏着手指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那难过了，你都做什么让自己高兴？”
“睡一觉就好了。
奴婢不记事的，再天大的委屈，睡一觉奴婢都会忘了。”
小兰还以为这样的本领沈子青听到了会夸她，没想到换来的是沈子青长久的沉默。
她脸上的期待黯下来，沈子青不开口说话，她也不敢说。
睡一觉就忘了难过的事。
难过哪是那么好忘的？分明是大脑知道一直回想这段记忆只会徒增烦恼，把它藏在脑海某个角落，等藏不住了所有情绪都会宣泄出来，那才是最严重的。
就像沈卿岁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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