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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在家的几天，杨思焕总想帮忙做点杂事，刘氏却再也不准了。
动辄就说她做不好，又叫她只管看书去。
nbsp;nbsp;nbsp;nbsp;腊月二十九，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终于停了。
大清早，刘氏拿了把一人高的大扫帚给杨思焕，随口说了句：“前日老姑奶奶特地来找我，说后年的九月没有三十。”
nbsp;nbsp;nbsp;nbsp;杨思焕不大懂阴历的那一套，也没多问什么，就抱着扫帚屋里屋外地扫起来。
nbsp;nbsp;nbsp;nbsp;刚从被窝出来，身上是冰的，没扫几下额间就出了一层薄汗，很快就不冷了。
nbsp;nbsp;nbsp;nbsp;平日家里两个男人都不让杨思焕干活，今日刘氏却一定要杨思焕亲手扫，辞旧迎新，这就该家主做的。
nbsp;nbsp;nbsp;nbsp;堂屋里，刘氏自顾自地擦着牌位，听到屋外有人唤了一声，连忙恭恭敬敬地迎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来人是杨二奶奶，是下杨氏最有威望的长辈，家族中每有婚丧嫁娶都要问过她的意见。
nbsp;nbsp;nbsp;nbsp;老太太已然八十多岁，头簪一支花样别致的玉簪，穿了一件灰黑缎袄、外搭一件黑色大氅，手持玄龙吐珠杖，稳步向院里走来。
nbsp;nbsp;nbsp;nbsp;身后跟着一位半大的女孩，这正是她的曾孙女杨思嘉，祖孙二人一道进了堂屋，老太太落坐之后，刘氏与杨思嘉却依旧站着。
nbsp;nbsp;nbsp;nbsp;杨思焕应刘氏的吩咐，去泡了两杯茶来。
nbsp;nbsp;nbsp;nbsp;“姑奶奶请用茶。”
杨思焕低眉道。
nbsp;nbsp;nbsp;nbsp;“嗯。”
老太太闻着茶香啜了一口。
nbsp;nbsp;nbsp;nbsp;刘氏身子微微前倾，轻声问道：“老姑奶奶，那事可是有准的了？”
nbsp;nbsp;nbsp;nbsp;老太太半眯着眼睛，缓缓地说道：“我查了，往后接连几年都不好，还是明年吧。
你们上杨家人丁本就稀少，叫她早点开枝散叶也好。”
说这话时，老太太意味深长地望着一旁的杨思焕。
nbsp;nbsp;nbsp;nbsp;杨思焕这才隐约晃过神来，九月三十是她生辰，听到“开枝散叶”
再看刘氏一脸的关切，想必她们说的便是她元服之事。
nbsp;nbsp;nbsp;nbsp;说到元服，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成亲，接着就是...圆房。
nbsp;nbsp;nbsp;nbsp;想到这里，她羞涩地抱着扫帚默默退出去了，恰好撞见周世景拎了一筐衣服进了院门。
nbsp;nbsp;nbsp;nbsp;池水刺骨，周世景双手红肿，杨思焕见状便上前抢过筐子，“哥，你去暖暖手，衣服我来晾。”
nbsp;nbsp;nbsp;nbsp;不过是句稀松平常的关切，因突然又想起元服的事，她说完脸就红了。
nbsp;nbsp;nbsp;nbsp;周世景也没推辞，低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微阖起，“好。”
nbsp;nbsp;nbsp;nbsp;没过多久，刘氏将老太太送出门去，杨思焕扎进书房，看着周世景忙碌的身影，问：“哥，刚刚爹说后年的九月没有三十日，这是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周世景回：“与公历不同，农历月大月小，年年不同，具体要以月相的朔、望来定。
并不是每年的九月都有三十日的。”
nbsp;nbsp;nbsp;nbsp;“哦。”
杨思焕听罢还是一头雾水，不过有一件事她晓得了，她明年就要元服了....再往后想，她脸又一次烧起来，当下摇摇头，深深吐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这声音传到周世景耳中，他停了手下的活，启唇淡淡问道：“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杨思焕心思转了几转，一屁股坐在书案前，托腮叹道：“先生说我写字难看，我拿字帖练了几个月还是没什么用，不知如何才好。”
nbsp;nbsp;nbsp;nbsp;不止是教谕，后来训导也在课上当众训过她，说：“鸡爪子随地划拉的字也比这好。”
惹得一室同窗哄堂大笑。
nbsp;nbsp;nbsp;nbsp;听了训导的话，杨思焕再看自己的字也不由苦笑，还真像鸡爪子划出来的，明明是毛笔写的字，看起来却像是木棍子掏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周世景沉吟片刻，站到她身侧道：“你写几个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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