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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霍眉抓着他的胳膊晃了晃，颤声道：“我听说航务管理局都不管沉船的事，因为沉的太多了，管不过来，都是哥老会在组织搜救。
人命关天，小兄弟，你们是菩萨一样的人，不会置我们老百姓于不顾啊！
我先生是市院的伶人，他们院里给政府捐了两辆飞机，小兄弟，我求求你……”
nbsp;nbsp;nbsp;nbsp;见她膝盖发软，小袍哥连忙去托她，后面又跑来另一个人，拉着霍眉的胳膊把她拽起来。
是个陌生姑娘，霍眉不认得，一时觉得周围都是声音、她却一个字都听不懂，周围都是人、她却一个人都不认得，甚至看广告牌上的字都看不懂了。
世界变形、异化、扭曲，天旋地转。
nbsp;nbsp;nbsp;nbsp;她微微喘息着盯着那姑娘，流下两行鼻血，只用袖子擦了擦。
十几秒
nbsp;nbsp;nbsp;nbsp;过后，才听懂她在说：“我们夫人请你过去。”
nbsp;nbsp;nbsp;nbsp;又是什么夫人？在重庆，她不认得什么有头有脸的夫人。
霍眉烦躁地转过头，想继续去磨那小袍哥，就被那姑娘拽动，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nbsp;nbsp;nbsp;nbsp;“日你妈！”
她大骂道，一胳膊把那姑娘捅到地上去了。
那姑娘伶伶俐俐地跳起来，拍拍屁股，又横到她面前，拧着眉毛道：“地上都是水——我裤子都湿了！”
nbsp;nbsp;nbsp;nbsp;霍眉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她脸歪过去。
与此同时，一辆布加迪停到到路口，车里人喊道：“席太太。”
nbsp;nbsp;nbsp;nbsp;霍眉转过头，和后座上一个女人四目相对。
那女人额头、鼻尖和嘴唇都厚实，单眼皮，两条眉毛完全是画上去的，浅淡的两撇，是个看上去敦厚、转过脸很难留下印象的中年妇女。
nbsp;nbsp;nbsp;nbsp;但是那车很贵，她认得，何炳堃有一台。
不仅贵，还是限量款的。
nbsp;nbsp;nbsp;nbsp;她靠近车窗，那女人连动都不动一下，也不特意把头弹出来跟她说话，只安安稳稳地坐着，声音不大不小，“上车吧。
你这么跑来跑去，不如我来有效果。”
nbsp;nbsp;nbsp;nbsp;电光火石间，霍眉有一点猜出了她的身份，抿了抿嘴，迅速上了车和她在后座并排坐着。
nbsp;nbsp;nbsp;nbsp;“谢谢你，怎么称呼？”
nbsp;nbsp;nbsp;nbsp;“我姓申屠。”
nbsp;nbsp;nbsp;nbsp;“申屠夫人。
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你的女佣我没认出来，我正上火呢……”
nbsp;nbsp;nbsp;nbsp;申屠真摆了摆手，“根据军方最新消息，击沉的是金山号。
不过击中的是船尾，当场死亡的人并不多，更多人是落水了，已经在组织沿江渔民进行救援工作了。
我会立刻代表遇难者家属上一份陈情书，要求军事战时服务总队也立刻展开搜救，今天下午三点前船必能开出去。”
nbsp;nbsp;nbsp;nbsp;车内空间不大，霍眉鞠躬也鞠不得，只能双手合十向她连连摇着，嘴里反复念叨一些感谢的话。
nbsp;nbsp;nbsp;nbsp;申屠真问也没问他们家的地址，司机直接就把车开到了101的巷子口。
nbsp;nbsp;nbsp;nbsp;“这几天下雨，别在外面东奔西跑了。”
申屠真拍拍她的胳膊，“你跑也没用。
等我电话。”
nbsp;nbsp;nbsp;nbsp;刚把门关上，还没来得及在窗外多道两句谢，那布加迪就不歇气儿地开走了。
她在原地伫足片刻，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nbsp;nbsp;nbsp;nbsp;茵茵煮了碗饺子，两人静静地吃完，霍眉就开始打电话，往席香阁家里打，那老管家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惯于从报纸和无线电上获取新闻。
nbsp;nbsp;nbsp;nbsp;她没力气骂人，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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