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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跟工资有什么关系？那一块钱本来就该还我。
你信写完了没有？”
nbsp;nbsp;nbsp;nbsp;“没没没，”
她盘起腿，手在脚踝上撑着，笑盈盈地继续念，“我不在洗衣店工作了，新地址是漱金戏楼——不是当戏子去了啊，没有乱搞，是当后台工作人员。
十一月中旬我会寄钱回家的。
完了。”
nbsp;nbsp;nbsp;nbsp;“……”
席玉麟哼了一声，“你不跟家里说说自己过得如何？”
nbsp;nbsp;nbsp;nbsp;“我这点事儿有啥好说的。”
nbsp;nbsp;nbsp;nbsp;看他组织语言表述她的内容，霍眉又凑近，炫耀道：“我弟才有的说，他是上海的大学生。”
nbsp;nbsp;nbsp;nbsp;席玉麟抬起脚。
被压到发麻的双腿猛然弹起，黄小希又是一声尖叫，爬到一边去了。
接下来喊了一个叫王好运的人。
nbsp;nbsp;nbsp;nbsp;王好运便是那天的黑鱼精，很自觉，拿了两块砖垫屁股底下。
席玉麟才不给他时间自己颤，一脚踩到底，这才又拿起信纸搁在膝盖上写字，跟她闲聊：“在上海读书要花多少钱啊？花你在外面做……的钱？”
nbsp;nbsp;nbsp;nbsp;王好运毕竟是个男孩，这么仰面躺下双腿大张，中间鼓起很明显的一个包；霍眉意识到他很尴尬，便转了个面反坐着。
nbsp;nbsp;nbsp;nbsp;“他又不知道我干啥的。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投资？现在他花钱多，等他有出息了，赚钱赚的更多。”
nbsp;nbsp;nbsp;nbsp;霍眉想着便觉得幸福，霍振良能从小学读到大学，里面有她的很大一部分。
她忽然没由头地向席玉麟描述起浴缸：瓷浴缸，见没见过？可以伸直腿躺在里面，上方的花洒出热水，底下有个橡胶塞，一拔水就流走了。
范章骅家里就有一个，他这个败家玩意儿为了保持水一直是热的，就把橡胶塞和花洒同时开着；他泡多久，热水就源源不断地流多久。
nbsp;nbsp;nbsp;nbsp;“我弟以后就能买得起带这种浴缸的房子。
万一我嫁不出去，他未来老婆也不介意的话，我就住到他们家去，帮忙洗衣做饭带孩子什么的。
天天都有这样的浴缸泡澡！”
nbsp;nbsp;nbsp;nbsp;席玉麟很久没说话。
王好运说话了：“席师兄，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nbsp;nbsp;nbsp;nbsp;“十，九，八……”
nbsp;nbsp;nbsp;nbsp;他数到“一”
时把已经分张到极致的双腿还往下一踩，那两块孔眼红砖应声断裂，裂了一地的粉末。
无需命令，王好运爬起来就蹒跚着找扫把去了。
nbsp;nbsp;nbsp;nbsp;然后席玉麟站起来，用轻蔑的语气说：“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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