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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晚游初次传入太极殿挑衅起，其实已经和死人无异了，如燕赫所言，留着只是因为还有可利用的价值罢了。
兰沉放开他的下颌，温声安抚道：“安心去吧，至于你想递给崇王的消息，我自会替你安排好的。”
说罢，他转身欲回到燕赫身边站着，不料云晚游不顾疼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向他的脚。
燕赫见状迅速出手，将兰沉拽进自己怀里，眼睁睁看着云晚游扑空，狼狈趴倒在地。
“来人。”
帝王语气淡漠，“丢去乱葬岗。”
云晚游眼中的泪水滑落，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性命已近熄灭，目光却紧紧锁定在燕赫的身上。
此时此刻，燕赫正温柔地抱着兰沉，那画面刺眼得让云晚游几乎撕心裂肺，可即使心痛如绞，他仍旧在费尽全力想要抬起手，试图去触碰燕赫衣摆的一角，仿佛那是他此生最后的渴望。
他有很多话想问，可已无力再诉，临死前只求燕赫能正眼看看自己。
然而，他的双脚被无情地朝后拖拽，伸出的双手徒剩抓空，指尖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道虚无的痕迹，满腔的不甘使得他痛苦嘶吼着，奈何破碎的声音微弱。
他望着燕赫的衣摆逐渐远离，他苦苦追问道：“陛下！
我究竟有何不如他？为何、为何你多年不曾正眼看我一眼，也不曾给予我丝毫宠幸......”
泪水混杂着血水滑落，那死不瞑目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脚下。
兰沉微微侧过头，端详着地上的血迹，耳边皆是云晚游被带走后的那句话。
他略带困惑，恍惚间记起往日内宫里的流言。
内宫一直流传云晚游乃盛宠不衰之人，无论内宫面首如何更新迭代，都未曾改变过这个局面，曾几何时，就连兰沉亦不疑有他，坚信燕赫对云晚游的宠爱。
直到燕赫告诉他，云晚游只是一枚棋子。
后来，他逐渐明白云晚游屡屡犯错都能留下的原因，是以还有价值可利用，为此燕赫会包容、会临幸，甚至偶尔投喂一些消息让云晚游和崇王府保持联络，增加崇王府对他的信任，久而久之云晚游也变得嚣张，被捧杀的陷阱蒙蔽了双眸。
乃至兰沉也生了错觉，认为自己和云晚游无异，不过是燕赫的棋子罢了。
然而，云晚游方才却说，燕赫未曾给予他丝毫宠幸。
兰沉抬首朝燕赫看去，四目相对，他无法从帝王那深邃的眼中窥见丝毫波澜，只觉其心思深不可测，宛如深渊，叫人难以捉摸。
他仍然看不懂燕赫。
燕赫低声问道：“被吓到了吗？”
兰沉慢慢回神，垂眸摇头，随后从他的怀里退出，心中无端生了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眼帘遮去眸中的茫然，倏然间竟感到无措。
眼见若不为真，那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他的视线落在燕赫裹着纱布的手，默不作声将起抬起，拨开掌心时，他看到些许渗血的痕迹，带着自责小声道：“又出血了。”
燕赫换手揉了下他的脑袋，“无碍，别担心。”
兰沉轻抚他的指腹问：“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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