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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想要从学堂入手调查结党营私的证据，简直难上加难。
思来想去，兰沉选择从舞弊案入手，倘若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此事乃兰玉阶一手操控，以本朝律法，或斩立决，或流放。
不过调查此事的关键，在吏部往年科举的相关卷宗，兰沉不可能去吏部官署，他去找了另一人。
燕赫下朝后，兰沉前去御书房求见，在殿前等候时，他看到朝臣从殿内走出，此人一身正气，将奏疏端端正正夹在臂弯，行走时大刀阔斧，面色肃然，气势十足。
兰沉不识得朝臣，两人对视时只是颔首，连招呼都没打。
一旁的苏公公提醒道：“公子，可以进殿了。”
兰沉道谢后往里走，恰好见到燕赫从龙椅起身，两人迎面而上。
燕赫问道：“你见到林随了？”
兰沉想了想，“可是适才正气凛然的那位？”
“正是。”
燕赫将他拉到案前，“司家的案子将由此人负责。”
说到姓名，兰沉恍然惊觉那是他念书时曾崇拜之人，昔年他在学堂，从夫子口中听闻林随大名，此人乃是本朝巡按御史，行直接审判官员之权，先帝年间，林随出使各州，连续数月拔除贪官案十余桩，一时惊动朝野，因清正备受百姓爱戴，此次奉命回京，专为接管司家等案，有此人出马，朝中无人敢置喙半分。
兰沉颇为意外，“少时曾闻林大人之名，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所言。”
提到念书时期，燕赫眼底闪过暗芒，正因他看了司言庭的供词，才要设局拔除兰玉阶，林随回京审案只是第一步。
他拿了颗梨膏糖给兰沉，“你打算如何处置司言庭？”
兰沉未料他会关心此事，但既然问了，也不瞒着，“陛下看似提拔兰玉阶，实则也是为了除掉他，是吗？”
这是第一次，他敢于直接向燕赫询问。
换作从前，他会将野心藏着，但这次他不想了，当年兰玉阶如何毁了自己，现在也该让这枚回旋镖落回兰玉阶身上了。
只有摘除兰玉阶现在六部之首的身份，才能逼得他动用崇王府的权力，到时候方能一举剿灭。
燕赫沉吟少顷，忽然发现他胆子大起来了，如意料之中，兰沉想必有了自己的计划。
“既然你问了。”
燕赫轻抚他的脸颊，“那孤只能答是了。”
兰沉觉得他的眼神意味深长，有种莫名的宠溺在其中，看得心头不由发紧，连被他指尖抚摸过的脸颊都有点发痒。
“陛下。”
兰沉微微垂眸，“让我助陛下一臂之力吧。”
燕赫指尖一僵，见他低垂眼帘，那股倔强和杀意都被深藏在眼底，若不细心，只会被这张清冷的脸给骗了，恍然间，燕赫记起年前在闹市买的狐狸面具，认真想想，眼前人虽看着无害，心里却跟狐狸似的，藏着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心思。
兰沉见他不语，突然有点担心，怀疑野心暴露让燕赫起了杀心，警惕掀起眼帘看去，只见他双眼毫无波澜。
燕赫捏了捏他的脸颊道：“好，孤为你兜底。”
云泽，去为自己复仇吧。
兰沉命察子暗中调查有关昔年科举中的所有官员，为了不引起兰玉阶的怀疑，察子只能悄然潜伏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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