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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向来是肆无忌惮、不服管教的，此刻老老实实站在这儿，一副听从吩咐的模样，叫齐国公好笑又欣慰。
不管真心假意，起码学会了沉住气，也能做表面功夫。
nbsp;nbsp;nbsp;nbsp;于是故意道：“给将士们做饭也是效力，怎么，你瞧不上伙头兵？”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眉都不动一下，“伙头兵有他们的用处，以属下的武功，成天做饭是浪费人才。
将军向来知人善任，不管怎么罚属下都认，但属下更愿为先锋，上阵杀敌。”
nbsp;nbsp;nbsp;nbsp;好么，话里还是那么张狂。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笑了，“你功夫是不错，可世上天生神力的不止你一个，别太自负。”
nbsp;nbsp;nbsp;nbsp;这意有所指的话，让李审言立刻想到当初在天穹山切磋过的人，那人同样生有巨力，似乎叫陈危。
原本是陆清蕴身边的人，后来跟在老头子身边，又被派去了别处。
nbsp;nbsp;nbsp;nbsp;当初他胜了陈危，回头依然有自信再赢对方一次。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道：“过于自谦也不可取。”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不知该怎么评价了，这要不是自己儿子，他会很高兴手下有这么个武力高强又不惧危险的人。
可他对这逆子了解太深，指不定什么时候这种自信就会再次变成叛逆。
nbsp;nbsp;nbsp;nbsp;他道：“明日午后攻城，你如果能夺得首登之功，再说其他。”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得到机会，没有欣喜若狂，依旧站在原地，等齐国公疑惑看来，“还不走？”
nbsp;nbsp;nbsp;nbsp;“属下还有一惑，想请将军解疑。”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嗯了声，示意他问。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漓江汛期将至，旧堤是否要换新石了？”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浑身一震，盯住李审言，无法料到这是他能问出的问题，更无法确定这是表面的疑惑，还是另有深意。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与父亲四目相对，不闪不避。
nbsp;nbsp;nbsp;nbsp;片刻后，齐国公道：“等洪水快要冲垮堤坝，再垒不迟。”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似乎明白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准备离开时，被齐国公叫住，“你大……陆氏那儿，别再打搅她了。”
nbsp;nbsp;nbsp;nbsp;他同意儿媳再嫁，就是想给人自由，也不想让自己正在做的事牵连到小姑娘，如此应该也是长子的心愿。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面无表情，“一个女人而已，我很快就忘了。”
nbsp;nbsp;nbsp;nbsp;说完大步出帐。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满眼复杂，明明说着骗人骗己的话，却连一句“已经忘了”
都不敢说？
nbsp;nbsp;nbsp;nbsp;罢了，如果这能成为他改变的契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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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远在千里之外的事和清蕴牵扯不上什么关系，她也料不到在李审言归营之后，父子俩会因她发生这些对话。
nbsp;nbsp;nbsp;nbsp;这会儿是王宗赫婚假的最后一天。
nbsp;nbsp;nbsp;nbsp;清蕴还在榻上。
nbsp;nbsp;nbsp;nbsp;她翻了个身，锦被滑落肩头。
nbsp;nbsp;nbsp;nbsp;晨光漏进纱帐，把眼下淡青映得通透，两汪唇色艳得惊心。
昨晚咬破的痂结在唇角，随她无意识舔舐的动作泛着水光，像是新点了胭脂。
nbsp;nbsp;nbsp;nbsp;守夜的小丫鬟进来换茶，正撞见她支肘起身。
nbsp;nbsp;nbsp;nbsp;散落的乌发堆在腰窝处，衬得脊背白得晃眼，肩颈处缀着几点暗红印记。
nbsp;nbsp;nbsp;nbsp;小丫鬟捧着茶盘怔在原地——三夫人分明困得半阖着眼，偏那眼尾飞红未褪，倒比以往开得最盛的海棠更鲜活三分。
nbsp;nbsp;nbsp;nbsp;王宗赫进门的脚步声让小丫鬟回神，余光瞥见神色淡然的三公子，忙低头换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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