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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阳阳……”
nbsp;nbsp;nbsp;nbsp;“阳阳……”
nbsp;nbsp;nbsp;nbsp;一声声呼唤过后，明亮的笑声传来：“我来了，爸爸妈妈！”
nbsp;nbsp;nbsp;nbsp;男孩笑着转过脸，露出还没长齐的小白牙，可爱灿烂。
nbsp;nbsp;nbsp;nbsp;四周场景刹那消散，光线由明转暗。
nbsp;nbsp;nbsp;nbsp;手里的照片由彩色变为了黑白遗像。
nbsp;nbsp;nbsp;nbsp;应粟惝恍地盯着相片上唯一还有色彩的男孩，眼泪终于毫无预兆地落下，一颗颗砸到相框上。
nbsp;nbsp;nbsp;nbsp;湿痕还未晕开，她用衣袖迅速擦干。
nbsp;nbsp;nbsp;nbsp;她的眼泪怎配污染这张照片？
nbsp;nbsp;nbsp;nbsp;可眼泪越擦越多，她崩溃地弯下腰，想将相框放回原地，却因长久僵立，身体麻木无力，膝盖一酸，差点跌落在地，身后及时伸来一只熟悉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稳稳扶住，然后迅速从她手中夺走相框，眼神停驻了几秒后，一丝不差地放回原地。
nbsp;nbsp;nbsp;nbsp;“……席则？”
应粟呆滞了好半晌，才敢回头看他。
nbsp;nbsp;nbsp;nbsp;少年轮廓和照片中的小男孩渐渐合一，精致利落的轮廓，漆黑漂亮的眉眼，立体优越的五官。
nbsp;nbsp;nbsp;nbsp;从小帅到大，可眼里再也没有从前纯澈灿烂，极具感染力的笑容了。
nbsp;nbsp;nbsp;nbsp;应粟终于明白为什么席则在她面前总有那么多面孔，那么多笑，风流的，乖戾的，邪气的，病态的，还有张扬的，阳光的，意气风发的。
nbsp;nbsp;nbsp;nbsp;无论哪一种，都是假的。
nbsp;nbsp;nbsp;nbsp;他或许从未真心对自己露出过一个笑容。
nbsp;nbsp;nbsp;nbsp;谁会对害死自己全家的仇人之女真心实意地笑呢？
nbsp;nbsp;nbsp;nbsp;应粟最近真是哭了太多次了，像是把这辈子的泪水都快哭完了。
nbsp;nbsp;nbsp;nbsp;等她日思夜想的少年恍若隔世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哪怕心脏正遭受着千刀万剐的酷刑，她也流不出一滴泪了。
nbsp;nbsp;nbsp;nbsp;只静静地、深深地望着他。
nbsp;nbsp;nbsp;nbsp;还是那副熟悉的眉眼，蓝色长发半扎在脑后，在白色羽绒服的映衬下，显得皮肤更加白皙通透，可能因为外面天冷的原因，他鼻尖和眼尾还有一点红，像染了层薄薄的胭脂，格外漂亮。
nbsp;nbsp;nbsp;nbsp;在最绝望的时刻，以这种情形看到他的这一眼，她还是会心动。
nbsp;nbsp;nbsp;nbsp;……真是栽的彻底。
nbsp;nbsp;nbsp;nbsp;席则眼睫微垂，黑沉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波澜和色彩，神色冷漠疏离，整个人再也不见往日温情。
nbsp;nbsp;nbsp;nbsp;他终于在她面前卸下全部伪装了。
nbsp;nbsp;nbsp;nbsp;虚以委蛇了那么久，应该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nbsp;nbsp;nbsp;nbsp;席则在她站稳后就松开了她胳膊，提着手上东西走到了厨房，将沸腾的高压锅关小，拆开新买来的一包盐，用料勺舀了半勺，撒进去。
nbsp;nbsp;nbsp;nbsp;然后又用汤匙舀出一勺排骨汤，他尝了尝味道，咸淡适中，便将火彻底关上。
nbsp;nbsp;nbsp;nbsp;从厨柜里拿出两个白色花纹瓷碗，将汤盛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应粟就站在原地，直直地望着他，看他在厨房里忙活。
nbsp;nbsp;nbsp;nbsp;——原来连不会做饭都是骗她的。
nbsp;nbsp;nbsp;nbsp;只是，她视线落到那两只碗上，难道他还打算留自己吃饭吗？
nbsp;nbsp;nbsp;nbsp;“卫生间，直走右拐，洗手过来吃饭吧。”
nbsp;nbsp;nbsp;nbsp;席则将盛好的玉米排骨汤端到了餐桌上，看了她一眼。
nbsp;nbsp;nbsp;nbsp;应粟怔了怔，席则见她不动作，就走过来牵起她手腕领着她走进卫生间。
nbsp;nbsp;nbsp;nbsp;他们一起洗了个手。
nbsp;nbsp;nbsp;nbsp;应粟无所适从地随意扫了眼，发现果然不出她所料。
nbsp;nbsp;nbsp;nbsp;卫生间收纳架上摆放的洗漱用具、毛巾香皂都是三人份，还有女士专用的各种瓶瓶罐罐。
nbsp;nbsp;nbsp;nbsp;席则应该经常回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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