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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傅斯礼的告别仪式,唯一想见的人只有应粟。
nbsp;nbsp;nbsp;nbsp;周璨说完后就紧张地看着应粟,生怕她受刺激。
nbsp;nbsp;nbsp;nbsp;没想到,她神色无波无澜,好像周璨只是跟她说了句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然后她应和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周璨也拿不准她现在的状态了,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nbsp;nbsp;nbsp;nbsp;但一夜相安无事。
nbsp;nbsp;nbsp;nbsp;次日,应粟穿了身黑色长裙,六点钟便一个人开车出门,去了傅斯礼的追悼会。
nbsp;nbsp;nbsp;nbsp;她那日无名指上戴着和傅斯礼订婚时的戒指——那枚象征着傅家主母的戒指。
nbsp;nbsp;nbsp;nbsp;傅斯礼曾经两次为她戴上,她也两次毫不留情地摘掉了。
nbsp;nbsp;nbsp;nbsp;生前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不可原谅之事,她无法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
nbsp;nbsp;nbsp;nbsp;现如今他死了,所有的隔阂都随着他的离去一同消失了。
nbsp;nbsp;nbsp;nbsp;她终于可以心无芥蒂地再次戴上这枚戒指,以未亡人的身份,出席他的葬礼。
nbsp;nbsp;nbsp;nbsp;追悼会进行的有条不紊,宗绍阁念完悼词后,来宾一一上香,鞠躬,向应粟道一声节哀。
nbsp;nbsp;nbsp;nbsp;应粟礼节性地点头致意。
nbsp;nbsp;nbsp;nbsp;她全程神色平静,没有哭泣,没有崩溃,没有失态。
nbsp;nbsp;nbsp;nbsp;追悼会结束后,她亲捧着傅斯礼的遗像去了火化场。
nbsp;nbsp;nbsp;nbsp;至此,她都没有垮掉。
nbsp;nbsp;nbsp;nbsp;最后,她抱着傅斯礼的骨灰盒去了墓园。
nbsp;nbsp;nbsp;nbsp;他墓地位置很好,清静朝阳,旁边还种了几棵樱花树。
nbsp;nbsp;nbsp;nbsp;他惯来会享受,在这样风景如画的地方长眠,他应该会欢喜的。
nbsp;nbsp;nbsp;nbsp;等一切都安葬好后,其他来宾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了应粟和宗绍阁两人。
nbsp;nbsp;nbsp;nbsp;宗绍阁没敢走,他知道应粟一定有话要问他。
nbsp;nbsp;nbsp;nbsp;而应粟在漫长的沉默后,终于开口了,“他的死,也是你们的计划是吗?”
nbsp;nbsp;nbsp;nbsp;应粟许久不张口说话,声带有些受损,嗓音极度嘶哑。
nbsp;nbsp;nbsp;nbsp;宗绍阁看到她这样也不免难受。
nbsp;nbsp;nbsp;nbsp;他曾以为应粟太过心狠,在得知真相后丝毫不顾念傅斯礼往昔待她之情,只知一味地逼他恨他,从而加速了他的死亡,实在是无情无义之人。
nbsp;nbsp;nbsp;nbsp;但当他看到应粟在傅斯礼死后悲恸失声,今天又以他未亡人的身份出席葬礼时,他才恍然发觉,应粟才是其中最痛苦最绝望之人。
nbsp;nbsp;nbsp;nbsp;她的情意或许并比不傅斯礼少,只是她藏得太深。
nbsp;nbsp;nbsp;nbsp;虽然傅斯礼已经无法看到了,但总算没辜负他临死前为了应粟殚精竭虑筹谋的一切。
nbsp;nbsp;nbsp;nbsp;“既然应小姐已经有所察觉,我也瞒不了您。”
宗绍阁恭敬道,“您想问什么可以尽管问。”
nbsp;nbsp;nbsp;nbsp;听到他的变相承认,应粟身体一颤。
nbsp;nbsp;nbsp;nbsp;她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问:“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nbsp;nbsp;nbsp;nbsp;“从您废了傅斯洋右手开始。”
nbsp;nbsp;nbsp;nbsp;应粟无力地笑了声,“怪不得……”
nbsp;nbsp;nbsp;nbsp;怪不得傅斯礼会不留情面地重惩傅斯洋,怪不得他在明知傅宗年和他结下死梁后,却没有按照他以往的作风斩草除根,而是给了他紫荆宫和海外产业让他有机会发展势力东山再起。
nbsp;nbsp;nbsp;nbsp;怪不得他在自己病重,傅宗年最为得意之时,将他儿子送上刑场,给了他致命一击。
nbsp;nbsp;nbsp;nbsp;那种从至高处一夕跌落,以及给了一点希望转瞬粉碎成灰的感觉,最能摧毁一个人。
nbsp;nbsp;nbsp;nbsp;原来傅斯礼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累积傅宗年对他的仇恨,然后逼他狗急跳墙。
nbsp;nbsp;nbsp;nbsp;毕竟人只有在真正的绝境,才有勇气用最极端的手段去报复那个毁掉他的人。
nbsp;nbsp;nbsp;nbsp;应粟一瞬间就想通了一切,她麻木地笑了声,然后缓缓将目光移向墓碑,与傅斯礼那双温润含笑的眼睛对视上,哑声道:“你又利用了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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