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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勖在上首正襟危坐，见到她到来后微微点了点头：“听闻你前些日子闭关十年，前日才刚刚出关，而今修为如何了？可有所进益？”
陵歌垂眸：“许是修炼方法并不得当，十年闭关收效甚微……日后少不得还需继续精进。”
李勖取了试灵石来递到她手上，看到上面黯淡到几乎不可见的光芒，就知道陵歌还停留在炼气期中期，距离筑基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李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却也叹气道：“你自幼天资聪颖，又在外求学多年，习得百家之所长，奈何多年来修为一直止步不前，毫无进益。
修行需得刻苦，更当用心，我剑庄弟子即便再是不济，到你这个年纪也都早早步入筑基期，你当好好修炼，不可懈怠。”
陵歌心中一叹。
这些年来，她几乎能试的方法都试过，能去的仙学都去过，奈何资质平平，百年间一直没有突破，这件事情在剑庄也不是什么秘密。
好在几位长辈也并不是唯天赋论，看她这些年也一直勤于修炼，大都以鼓励为主，并没在这方面给她什么难堪。
而伯父今日当着几位长辈的面这样疾言厉色的说教于她，实在有些反常。
大概是她疑惑的神情太过明显，李勖敛了神色，看了她的父亲李挚一眼，道，“罢了，二弟且同陵歌说明一下情由，再促着她上进不迟。”
李挚点头应了下来。
几位长辈还有别的事情要聊，在关于自己的话题结束之后，陵歌便告退出门。
陵歌没有用法力，走了差不多两刻钟才从玉清堂走回自己的院子。
花曈和方伯都在那里等她。
花曈原是玉渡山的一只桃花精，机缘巧合被陵歌的母亲今棠救下，送到女儿身边当做玩伴一起长大。
方伯是花曈的远房族亲，家中遭难以后前来投奔花曈，被陵歌一并收留下来。
方伯曾是凡间待过三百年的老树，为人识趣学识渊博，又十分感念陵歌给了他容身之所，在闲暇之时常常给她变戏法，制珍酿，讲人间百态，想尽法子为她解闷儿，逗她开心，缓解她这些年修为止步不前的郁闷。
在她年幼之时，方伯也曾给她讲过凡人短暂的一生，几乎都在经受求而不得的苦——男子求官，妇人求子，妃嫔求盛宠，皇帝求长生……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故事的最后，方伯同她感慨，这样的心态和作为是最要不得的，只有放下执念，稳住道心，才有可能得道成仙。
陵歌当时觉得还挺有道理，后来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所谓“有人看乐子，有人照镜子”
便是这样，当年看过的反面典型后来都成了自己的真实写照。
为了能够提升修为，她这些年来该用的不该用的方法都用过了，在过去的几十年间里，求学之路横跨三个仙域，遍布三十一城，周遭仙域的学校几乎都上遍了，也曾去往其他门派研学修习，但一直没有成效。
这次闭关之前，父亲还特意送她去往冀城求学，因为听闻有一位卫姓仙师曾经把一个百年未曾突破炼气期的学生带了出来，卫仙师也因此事名声大噪，学生只多不少。
李挚便想着带陵歌过去碰碰运气。
卫仙师也一直想再来一个突破，稳固他在冀城教学界的地位，两方可谓是一拍即合。
在听说陵歌曾受过多方大拿指点后仍止步炼气期中期不前后，卫仙师教起她来格外用心，几乎全程一对一的开小灶，倾注了大半心血都在她身上。
只可惜依然没用。
即便陵歌按着父亲和伯父给的方法，闭关十年日日修炼，仍旧没有半点起色。
而天命之女李绾绾当年仅用了十年时间就突破了筑基期，当真是同人不同命。
回想起师伯今日所言，在联系之前种种经历，陵歌越发有些打不起精神。
这人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变成了这幅样子，花曈有些担心：“陵歌，你怎么了？庄主他……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没事。”
陵歌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父亲一会儿还会过来，之前存着的莲心茶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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