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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慕鱼从警局出来时城市夜幕已然降临。
他失魂落魄地搭乘上公交车，回家的路上一直忍不住在想着乔永德的事。
邻居说他当时挂了自己的电话后要去办一件急事，到底会是什么事，能让他这么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激动兴奋到开车走神，继而发生意外。
乔慕鱼隐隐觉得他的反常行为与自己今天去路枕家的事脱不开关系，又给乔永德打了好几通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直到走进小区单元楼，他仍不死心地拨打着电话。
楼道里的照明灯昏黄不明，几只夏夜小飞虫正绕着它轻轻点点地打转。
乔慕鱼一边将手机夹在肩头和脸颊之间，一边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拧开了门锁，刚开了个门缝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悄悄推门朝里看去。
客厅的灯是开着的，到处都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地上放着一只敞开的老旧行李箱，沙发上散落着一些衣物，乔永德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翻箱倒柜的声音。
乔慕鱼不敢声张，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一声不吭地拨打报警电话。
几道机械忙音后，电话被人接通。
“喂，110吗，我要举报——”
话音未落，乔慕鱼的嘴巴忽然被人从身后死死捂住，手机在挣扎中掉到了地上，又被人一脚踹飞。
乔永德冲过去摁断了通话，又转身抬手给了乔慕鱼一巴掌：“你他妈找死吗！
再敢报警老子把你手剁了！”
乔慕鱼被他搡得跌坐在沙发上，忽略脸颊上的疼痛，只一味默默思考着怎么把手机抢回来再度报警。
他冷眼看着乔永德在一旁收拾行李，说：“乔永德，你跑不掉的，最好现在就去自首。”
“自首？”
乔永德嗤笑一声，扔下手里的衣服为自己辩解。
“你是想让我去吃十年牢饭吗？可我做错了什么？我他妈又不是故意想把人撞死的！
是他自己不长眼正好站在那！”
“所以你就扔下他跑了？”
乔慕鱼简直难以理解。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当时就把他送去医院，说不定他还有的救！”
“救活了又怎么样？你不知道有时候一个死人比一个活人更好处理吗？要是他终身瘫痪了，我他妈就得无条件供养他一辈子！
老子养你一个还不够累的吗？”
乔慕鱼被他这话震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他没想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乔永德眼中只会变成他后半生的束缚和累赘。
乔永德见他不说话了，又转身问：“你是不是被叫去警察局了？他们有说要赔多少钱吗？”
“......”
乔慕鱼垂眼，如实道：“警察说，保守估计，要六七十万。”
“操！
他们怎么不直接去抢钱！”
乔永德崩溃地抓了抓头发，忽然想到什么，眼中精光一闪，扑到乔慕鱼跟前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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