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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过年的时候申屠嘉礼又来了一次，没坐几个时辰，慌着又走。
瞿医生也待不住了，请假回了重庆。
院子里虽布置得热闹，却冷冷清清，由于席玉麟表现得很乖，连警卫都撤了大半。
nbsp;nbsp;nbsp;nbsp;申屠真读完三个女儿的来信，伸了个懒腰，走到院子里。
席玉麟、元宝和两个警卫凑在一起打麻将，见她来了，元宝眉开眼笑就站起来，“太太，你来替我打？我这把手气好，摸的都是好牌，你坐下来看就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两个警卫和元宝身上还有钱，席玉麟一分钱也没有，大家只好拿瓜子当赌注，玩个乐呵，并不赢钱。
申屠真看见桌上那四堆瓜子觉得好笑，当即掏出钱包，一人发了一百块，让他们好好玩。
nbsp;nbsp;nbsp;nbsp;本来没有钱，玩两把也就散了；现在有了钱，元宝兴致高涨，拖他们一直玩到了半夜。
席玉麟本来就是被强拖来的，他不想打麻将，但觉得待在元宝身边心情很好，也乐意陪他玩。
回屋时，困得直打哈欠。
nbsp;nbsp;nbsp;nbsp;申屠真问：“输了赢了？”
nbsp;nbsp;nbsp;nbsp;“输了四十。”
nbsp;nbsp;nbsp;nbsp;“嬢嬢补给你。”
她说着，从枕下抽出一个红包，又往里塞了四十递给他。
席玉麟当面就打开看了：原先里面就有一千，现在是一千零四十块。
nbsp;nbsp;nbsp;nbsp;“给我我也没用，又出不去。”
nbsp;nbsp;nbsp;nbsp;“那是。”
她很无情地认可了，“压祟钱，给你压祟用的，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nbsp;nbsp;nbsp;nbsp;他把红包塞到枕下，趴上去就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已是天光大亮，窗外在下雪，屋内暖烘烘的，周璇的歌声在空气中轻柔漂浮。
有一瞬间他忘记了今夕何夕，过去的种种经历，恍若前尘。
nbsp;nbsp;nbsp;nbsp;元宝还没起，除了门口的两个警卫以外，院中只剩他们两个人。
申屠真已经穿戴整齐了，忽然问：“跳舞吗？”
nbsp;nbsp;nbsp;nbsp;“啊？”
nbsp;nbsp;nbsp;nbsp;“交际舞。”
nbsp;nbsp;nbsp;nbsp;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镣铐，“戴这个能跳舞？”
nbsp;nbsp;nbsp;nbsp;“给你松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打开镣铐的时候申屠真都没犹豫，等席玉麟活动了几下脚腕，伸手要托她的手时，倒犹豫了好几秒。
他一把抓住她的右手，高擎起来；另一只手则虚虚搭在她的背上。
nbsp;nbsp;nbsp;nbsp;席玉麟不会跳舞，只看别人跳过，但他稍微看几眼，就知道动作怎么做。
定在这里，是因为心下恍然：这个女人喜欢我。
nbsp;nbsp;nbsp;nbsp;身体反应不会骗人。
从前除了打他、折辱他，她不碰他，像怕脏了手；现在刚一与他摆好架形，很自然地就贴合上来，沉甸甸地挂在他身上。
第一次面对面挨这么近，她的垂坠的眼皮、松弛的两颊和法令纹都在他面前无限放大。
席玉麟刻薄地想着：她都这么老了。
nbsp;nbsp;nbsp;nbsp;然而申屠真凝视着他美丽的青春，不闪不避，甚至带有几分赞许地笑了。
正如一位皇帝欣赏自己珍藏的花瓶。
nbsp;nbsp;nbsp;nbsp;永远端坐宝座，永远不落下风。
nbsp;nbsp;nbsp;nbsp;两人跳起舞来，都不太会，因此你退一步我就进一步，你进一步我就退一步，像两个康复患者互相搀扶着练走路。
席玉麟脚上踏明白了，就侧着滑步，带动她转圈跳，虽说也没有跳得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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