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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船舱中的众人起初满是慌乱，在船长舵手的组织下，很快涌到甲板上，自发进行疏散撤离。
nbsp;nbsp;nbsp;nbsp;殷唱阳还站在舱室中，俞灯青用胳膊碰了碰他，他侧目望去，对方直视他的双眼，眸光犹疑一瞬，便恢复了坚定：
nbsp;nbsp;nbsp;nbsp;“你现在也回去，这瘴雾遍布魔气，你没有灵力，遇见了应付不来，交给我吧，我会让船平安抵达沄国的。”
nbsp;nbsp;nbsp;nbsp;屋外雷声轰鸣，有雨丝飘进敞开的窗户里，沾在殷唱阳手背上，要下雨了。
nbsp;nbsp;nbsp;nbsp;殷唱阳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着俞灯青，直到对方不自在之时，才转身走出屋子。
nbsp;nbsp;nbsp;nbsp;整艘船开始剧烈颠簸，他走在甲板上，步伐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比船还高的浪花冲天而起，黑沉的阴云重重汇聚在一起，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垮塌在他头顶！
nbsp;nbsp;nbsp;nbsp;殷唱阳奔跑起来，在瓢泼雨点落下之时，在甲板上漫无目的地跑，他浑身湿透，淋成了落汤鸡，然而在雨帘中，他感到身心被冲刷，蒙昧的心快要冲破什么，变得清明轻盈。
nbsp;nbsp;nbsp;nbsp;他躺倒在甲板上，嗬嗬喘息着，雨幕大得他睁不开眼，他干脆闭目，干脆拿手挡着脸，低声笑起来。
nbsp;nbsp;nbsp;nbsp;成为废人非他所愿，解不了毒也非他所愿，如今仰人鼻息，需要靠俞灯青庇护，更非他所愿，但他无能为力，只能在仰倒在天地之间。
nbsp;nbsp;nbsp;nbsp;落在脸上的雨变小了，殷唱阳后知后觉睁开眼，才发现是明茴撑着伞，怯生生站在他身边。
nbsp;nbsp;nbsp;nbsp;“你不怕死？还不回去躲着。”
殷唱阳有些好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nbsp;nbsp;nbsp;nbsp;明茴慢慢摇了摇头，蹲下身，向他伸出一只手，想拉他起来。
nbsp;nbsp;nbsp;nbsp;“上次我关门夹到你的手，伤到骨头没？”
时隔许久，殷唱阳才这样轻飘飘问。
nbsp;nbsp;nbsp;nbsp;他握住对方的手，对方的手并不大，此前因为干农活，掌心里都是茧子，皮肤也呈现小麦色，放在殷唱阳掌心时，像冷玉和麦芒。
nbsp;nbsp;nbsp;nbsp;明茴又摇了摇头，似乎鼓足了勇气：“我真的想学剑，那天我在海底，看见你和海底的怪物缠斗，那些招式真漂亮，比烟花还绚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美的剑法。”
nbsp;nbsp;nbsp;nbsp;“你这辈子才活了多久。”
殷唱阳嗤笑一声，没有理会明茴的搀扶，自己摇摇晃晃站起来，拧了拧湿漉漉的头发和衣袍下摆。
nbsp;nbsp;nbsp;nbsp;“不行，你光看见剑修的人前风光，还没体察过背后的险恶和孤寂，一朝不慎，功败垂成，如你所见，我就失败了，成了废人，所以我不能继续带着你。”
nbsp;nbsp;nbsp;nbsp;明茴不敢再说话了，拿眼角偷偷地瞄殷唱阳。
nbsp;nbsp;nbsp;nbsp;殷唱阳也不欲为难她，夺过她手中的伞，自己给两人撑着。
nbsp;nbsp;nbsp;nbsp;他把明茴送回房间，出门之时，风雨大作，暴雨简直要刺穿四面八方。
nbsp;nbsp;nbsp;nbsp;在凄风苦雨中，心魔手持灯烛，站在他的房间门外，天地皆暗，烛火的暖光却微弱照亮了心魔的脸，白璧无瑕，像高居莲台镀了金的仙人像。
nbsp;nbsp;nbsp;nbsp;对方站在雨中，雨水却顺着周身看不见的屏障轻缓滑下，滴滴答答的雨声从檐下传来，一声一声，也同时敲打在殷唱阳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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