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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梦醒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nbsp;nbsp;nbsp;nbsp;136nbsp;nbsp;?柳上烟归07
nbsp;nbsp;nbsp;nbsp;◎唯独在柳烟的目光下，她自惭形秽。
◎
nbsp;nbsp;nbsp;nbsp;小厨房里，雪尽连声打哈欠。
nbsp;nbsp;nbsp;nbsp;许娘子关切道：“昨夜没睡好？”
nbsp;nbsp;nbsp;nbsp;雪尽道：“做了场梦，不记得是什么了，但身上怪累的。”
nbsp;nbsp;nbsp;nbsp;冬霜往她嘴巴里塞了个小果子，道：“那今儿你别去上菜了。”
nbsp;nbsp;nbsp;nbsp;雪尽三两下把糖果子咽下去，道：“我没事的冬霜姐姐，我得去。”
nbsp;nbsp;nbsp;nbsp;每天上菜的那几分钟，是她唯一能见柳烟的机会，一天掰着手指算只有三次，加在一起都寥寥无几，雪尽珍惜得很。
nbsp;nbsp;nbsp;nbsp;到了时间，她端起菜品往主屋去。
nbsp;nbsp;nbsp;nbsp;这些时日天天过来，雪尽已经能够泰然处之，稳稳当当地把菜品按柳烟喜好远近排列好，雪尽退到一旁，视线悄悄从姑娘身上荡过。
nbsp;nbsp;nbsp;nbsp;姑娘今日穿了身上红下白的袄裙，同样好看得紧。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今日伺候姑娘的是冬枚姐姐。
nbsp;nbsp;nbsp;nbsp;雪尽自然知晓冬枚的存在，但几乎没见冬枚贴身伺候过。
nbsp;nbsp;nbsp;nbsp;这件事从心头一晃而过，雪尽没有太在意，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
nbsp;nbsp;nbsp;nbsp;没两日，冬枚主动来找她了。
nbsp;nbsp;nbsp;nbsp;“你今日不当值，来帮我个忙罢。”
nbsp;nbsp;nbsp;nbsp;雪尽也没有其他事，便一口应下了。
nbsp;nbsp;nbsp;nbsp;冬枚带她来到自己房里。
冬枚和冬灵一起住，房间比雪尽独居的要宽敞，有一张方桌，现在方桌上摊着些纸张，另有笔墨，散发着淡淡墨香。
nbsp;nbsp;nbsp;nbsp;“我在写改明儿要用的礼单，你帮我一起写。”
冬枚看她，“可识字？”
nbsp;nbsp;nbsp;nbsp;雪尽抿了抿唇，声音低了些：“不曾的。”
nbsp;nbsp;nbsp;nbsp;她这样的出身，又是女孩子，哪有人教她识字呢。
nbsp;nbsp;nbsp;nbsp;倒是见过纸墨，爹娘给弟弟买了，远不及眼下雪白光洁的宣纸或是洒金飘花的信笺，一刀糙纸一点臭墨汁，就宝贝得不行。
nbsp;nbsp;nbsp;nbsp;有次弟弟把纸丢在她刚擦干净的桌子上，纸湿了不能写了，娘心疼坏了，雪尽挨了场毒打。
nbsp;nbsp;nbsp;nbsp;冬枚没说什么，淡淡道：“嗯，你在旁边打打下手便可。”
nbsp;nbsp;nbsp;nbsp;雪尽依言行事，开始帮冬枚磨墨。
等墨磨好了，又帮忙裁纸。
nbsp;nbsp;nbsp;nbsp;她做得很快，整理得井井有条，却不像之前在小厨房帮忙时因为麻利就满足了。
nbsp;nbsp;nbsp;nbsp;雪尽看着冬枚的手带动毛笔，笔尖游走间落下一个个方块字，却看不懂那些字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种感觉真像身上有蚂蚁爬，急切焦躁，又自惭形秽。
nbsp;nbsp;nbsp;nbsp;谁都会磨墨，谁都会裁纸，把墨磨得再好纸裁得再规整，也不够。
nbsp;nbsp;nbsp;nbsp;冬芸最擅管理内务，冬灵嘴巧手也巧女工极佳，冬霜一手好厨艺，而冬枚识文断字在外行走。
nbsp;nbsp;nbsp;nbsp;姑娘倚重的大丫鬟，个个都有所长。
她呢？她会什么？
nbsp;nbsp;nbsp;nbsp;内务，女工，厨艺，都是雪尽觉得自己勉力可以一试的，唯有眼下，她连冬枚在写什么字都不认得！
没有这一刻更让她意识到，她这样下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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