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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说出这两个字，像是无形中定了定，有些什么已经很淡的画面闪过，浴房里的温热水汽与明亮光泽。
nbsp;nbsp;nbsp;nbsp;身体深处的悸颤，水花，眼前的白光，拢在背后的手。
nbsp;nbsp;nbsp;nbsp;安抚，慰藉，咬破的唇角，滴落的泪。
nbsp;nbsp;nbsp;nbsp;“成何体统”
。
nbsp;nbsp;nbsp;nbsp;宋厌急得要命，几乎有了哭腔，不停地喊他，不停地认错。
宋汝瓷尝试暂时把念头抽离……但星官就是这样。
nbsp;nbsp;nbsp;nbsp;一旦放下某段记忆，就会被星力迅速侵蚀，再难保全完整。
哪怕日后再提起，完完整整复述细节，也依然会觉得陌生，仿佛是在听一段别人的故事。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慢慢把心神从这段乍现的记忆里剥出，宋厌在他的眼睛里看见月色，一片银白，遍地霜花。
nbsp;nbsp;nbsp;nbsp;“去找你师父，请他来帮忙。”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轻声对宋厌说：“我在这等你，请他带着药来，我走不动了。”
nbsp;nbsp;nbsp;nbsp;第104章谁？升官发财、忘恩负义、不回来了。
……
nbsp;nbsp;nbsp;nbsp;商云深来得很快。
nbsp;nbsp;nbsp;nbsp;来时宋汝瓷还坐在路旁，单手扶着膝，微垂着眸，温声同那位夜少主说话。
nbsp;nbsp;nbsp;nbsp;整个天衍山下都知道，夜无咎在使劲浑身解数，追求这位落难的人间司星郎——只是不清楚，宋雪襟为什么不肯同意，宁可日日卖那卖不完的糖葫芦。
nbsp;nbsp;nbsp;nbsp;明明血盟势大，财富远超一般中等宗门，进了栖霞山庄就有享不尽的福。
nbsp;nbsp;nbsp;nbsp;“你脸色不好，是病了吗？”
夜无咎给他打扇子，殷勤轰走蚊虫，“依我看，你就不该做这辛苦差事。”
nbsp;nbsp;nbsp;nbsp;“栖霞山庄招账房先生呢，你想不想去？很轻巧的，只要算算账，每月就给二十两银子。”
nbsp;nbsp;nbsp;nbsp;夜无咎说：“我听人说那褚宴在京中高升，官运亨通，不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这话说出口，夜无咎也有点不踏实，一边说，一边偷偷瞄着宋汝瓷的神色。
nbsp;nbsp;nbsp;nbsp;天衍山与京城远隔万里，仙家又与红尘泾渭分明，长辈管得严格，严禁他们这些子弟动辄就去探听世俗消息。
nbsp;nbsp;nbsp;nbsp;夜无咎屡屡犯戒，冥顽不改，已经被他爹捆起来结结实实亲自揍了好几次。
nbsp;nbsp;nbsp;nbsp;这是镖局那些人带回来的说法。
nbsp;nbsp;nbsp;nbsp;平日里只要提褚宴，宋汝瓷的神情就会变化，好不容易好转点的态度也会转淡，今日夜无咎壮着胆子再试一次，却发现那双眼眸仿佛又有些不同。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并不说话，只是抬起眼睛，望着他。
nbsp;nbsp;nbsp;nbsp;睫尖细微轻颤，像是难以承受月色的重量，淡白清秀的眉睫看不出什么特殊神情。
nbsp;nbsp;nbsp;nbsp;……竟然是某种叫人错愕的温和迷茫。
nbsp;nbsp;nbsp;nbsp;夜无咎在这双眼睛里看见雾气弥漫的烟水，霜色愈浓，什么也看不清楚，却又像是要将人的心神俱都吸进去。
nbsp;nbsp;nbsp;nbsp;肩头叫人忽然拍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夜无咎重重回神，打了个寒颤：“什么人？！”
nbsp;nbsp;nbsp;nbsp;“夜少主。”
商云深好心提醒他，“你根基不稳，色在胆中，境界又太低，这样乱窥天道，是要变成疯子的。”
nbsp;nbsp;nbsp;nbsp;“你才变成疯子！”
夜无咎火冒三丈蹦起来大骂，骂完才回过神，皱紧了眉，“什么天道？”
nbsp;nbsp;nbsp;nbsp;他愣了愣，倏地回头看宋汝瓷，错愕定住。
nbsp;nbsp;nbsp;nbsp;那双眼里流转的星轨万千，竟远比头顶夜穹更深邃浩渺，点点碎星明了又灭，吸着人心神浸入其中，只想着溺入这片天河水里，再不问身外任何事情。
nbsp;nbsp;nbsp;nbsp;夜无咎后知后觉，到这时才察觉前后心一片冷飕飕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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