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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你这是什么口气，审问自己妈妈？”
nbsp;nbsp;nbsp;nbsp;祝友娟刻意压着声音，“你多转的那十几万我都给你攒着了，放银行里存了定期。”
nbsp;nbsp;nbsp;nbsp;杜思贝不可置信笑了一声：“什么叫我多转的十几万？妈，是你十万火急跟我说婆婆需要十五万救命钱的！”
nbsp;nbsp;nbsp;nbsp;“是啊！
医院一开始是说需要这么多啊！”
nbsp;nbsp;nbsp;nbsp;祝友娟叠着手掌心猛拍了几下，“我骗你了吗？没有啊！
你在怀疑什么，觉得我和曹勇在打你主意？”
nbsp;nbsp;nbsp;nbsp;“天地良心啊贝贝！”
nbsp;nbsp;nbsp;nbsp;祝友娟一个大步迈过来，来回摇撼杜思贝的双臂，嗓音有哭腔：
nbsp;nbsp;nbsp;nbsp;“贝贝，你怎么能这么想自己的妈妈！
你爸走后我养你一场不容易啊，我……我怎么可能会想要你的钱！
我要真动了那种心思我，我扇自己巴掌——”
nbsp;nbsp;nbsp;nbsp;祝友娟啪地掌了自己一耳光。
nbsp;nbsp;nbsp;nbsp;又要扇第二下时，杜思贝死死按住母亲的手，她发觉自己浑身颤抖：“妈，为了你这一个电话，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你说外婆需要那十五万做手术。
nbsp;nbsp;nbsp;nbsp;我走投无路，只能跟坏蛋老板做交易，像狗一样趴在他身上含他的生。
殖器。
nbsp;nbsp;nbsp;nbsp;可也是他……
nbsp;nbsp;nbsp;nbsp;也是他把我从泥沼里捞了起来，紧抱着我。
nbsp;nbsp;nbsp;nbsp;吻我。
nbsp;nbsp;nbsp;nbsp;想起那个阴冷的，只能裹在潮湿被子里互相取暖的夜晚，杜思贝闭上双眼，又睁开，眼眶通红似滴了血。
祝友娟也紧张起来，反握住女儿的手：“你干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多余的钱呢。”
杜思贝看着她问。
nbsp;nbsp;nbsp;nbsp;祝友娟似从女儿悲壮的表情里明白什么，她眼底放了空，一个劲地呓语：“你干什么了，你干什么了贝贝……”
nbsp;nbsp;nbsp;nbsp;杜思贝甩开祝友娟的手：“把钱还我。”
nbsp;nbsp;nbsp;nbsp;她大吼一声：“那是我找老板借的高利贷，你把钱还我！”
nbsp;nbsp;nbsp;nbsp;“没有钱了，没有了！”
nbsp;nbsp;nbsp;nbsp;祝友娟明显松了口气，但瞬间被更绝望的现实拖入谷底，“你曹叔叔想帮家里改善环境，他把那十几万都投进麻将室……”
nbsp;nbsp;nbsp;nbsp;她十指深深掐进杜思贝手臂，仿佛自己也有道不尽的满腔怨结。
nbsp;nbsp;nbsp;nbsp;“他被别人骗了。
那个杀千刀的把钱全卷走了！
你今年过年回家，妈妈连给你做顿好菜的钱都没有了呜呜呜——”
nbsp;nbsp;nbsp;nbsp;祝友娟捏着杜思贝的袖口放声大哭。
这时屋外飘来一阵欢呼声，是巷口的小孩子们在放烟花。
nbsp;nbsp;nbsp;nbsp;噼里啪啦的大花筒，映亮对面楼房的墙壁。
nbsp;nbsp;nbsp;nbsp;杜思贝怔怔看着墙上那圈忽明忽暗的光。
nbsp;nbsp;nbsp;nbsp;她觉得自己被一双无形的手拖住了身体，那双手紧攥着她，仿佛要把她拽进水底。
她的鼻子被水灌满了，不能呼吸。
nbsp;nbsp;nbsp;nbsp;一直到凌晨，杜思贝听祝友娟一把鼻涕一把泪讲完了曹勇的投资失败史，她终于知道他对自己小心翼翼的讨好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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