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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谷明轩才打着哈欠下楼，一眼就看到褚先歌。
“小先歌？你可是难得来一趟傅公馆！”
她快步下楼，傅钊要去扶她，被她推开。
“谷奶奶。”
褚先歌站起来，看得出她也很高兴见到老太太。
“你喝上烟烟的菌子了？我孙媳妇的菌子，秦姨的手艺，这罐好东西，我和你傅爷爷都喜欢。”
“的确很好喝，多谢小嫂子。”
老人家喜欢回顾往昔，拉上褚先歌的手就说个没完。
别人都不敢戳小年轻的心窝子，从不在褚先歌面前提到她的家人。
谷明轩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却三句话不离老战友。
“你爷爷是个硬茬子，在敌人手里受了那么多罪也没出卖战友，我和老傅都以有这样的同僚骄傲，只可惜他身子骨坏了，早早走了，你爸妈意外离世，留下你这么个孤女。”
谷明轩毕竟年纪大了，再硬朗飒爽，大喜大悲也是损伤身体的。
“奶奶，过去的事不要多提了，褚同志今天是给咱们送文件的。”
拿过那份李卫国字迹的手稿，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他要与几家联合起来，给如日中天的傅家，浇盆凉水。
谷明轩笑笑，这份文件要不是李卫国故意泄露的，她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先歌，多谢你想着我们傅家，只不过你才刚进部队，这些事不该你参与的，可千万不要多管。
今天你进参谋部办公室拿了这个，哪怕是没人看见，也让你生出侥幸之心，长此以往必成大患。”
人都是有惰性的，能用这么直接简单的方法窃取资料，谁还会走正途呢？
褚先歌很感激谷明轩的教导。
她独自生活的那栋房子，从没有过这样亲切关怀的话语。
“谷奶奶，我虽然是个部队新兵，但并非不知轻重，这是从李部长办公室丢出来的废纸，我认得他的字迹，才多留意几分。”
那就更是了。
李卫国绝不是这种不谨慎的人，那自然是有意为之了。
褚先歌不是想不到这一层，只是今天突然见到傅钊，像是受了什么蛊惑般，就借着由头来了。
可眼下菌子汤喝了，水果吃了，又有谷奶奶的教诲，她不再纠结。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样做。”
谷明轩正想着，对还没睡醒下楼来的傅诚德嚷嚷。
“老东西，那姓李的把主意都打到小辈头上了，你还要老大老二只避嫌，不出击吗？”
傅诚德接过了文件手稿，扫了两眼，十分看不上。
“姓李的年纪不大、损招儿倒多，当初看他就不是个好的。”
李卫国比傅家二老小十来岁，是军委的老干部，但也只有他们能这样说。
六十多岁的人了，眼看着都到了退居二线的年纪，争权夺利的心思还这么大。
又不是没吃过革命的苦，思想境界和老革命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不用管他，咱家的两个孩子一个孙子都正直，不与他搞这种腌臜事。”
傅诚德的话，明显是把傅钊排除在外的。
爷爷一个眼神，小孙子就知道啥意思。
这种缺德事，还得他来干呗。
“哎，烟烟你看，我的名声都是这么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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