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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你，”
方丽萍伸出右手食指，用力戳着李莲儿的脑袋，骂道：“你对小郭也太抠了，男人啊，该管的时候自然得管，可该哄的时候也得哄着点儿，这才能把日子过顺溜，你咋就不明白这个理儿呢？”
“人家小郭怎么说也是中专生毕业，肚子里有墨水，人长得还斯斯文文，看着就招人稀罕，家境也还行。”
“你再瞅瞅你自个儿，连小学都没毕业，识的那几个字，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本来就比不上人家，还不晓得使点软乎劲儿。
你要是再跟泼妇骂街一样对他，他不嫌弃你才怪呢！”
她这一番话，不知道跟李莲儿念叨过多少回了，可每次这丫头就跟鱼一样，记性只有七秒钟，装模作样老实不了三天，那撒泼耍赖、抠抠搜搜的本性就又暴露无遗，真真是让她头疼不已。
“我知道了，知道了！”
李莲儿不耐烦地把脑袋一甩，躲开方丽萍还在戳着的手指，没好气地回道，“现在说的是爸的事儿，你别扯我身上，咱先把这头的事儿解决了再说。”
说着，她撇了撇嘴，眼睛里透着几分精明，拉过一把小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掰着手指头给方丽萍分析起来。
“妈，爸要是真当上了副厂长，厂里那些马屁精肯定会嗖’地一下全围上来，鞍前马后，讨好卖乖。”
“爸这人爱面子，最吃这一套，万一被他们捧得找不着北，飘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再想拿捏他，可就费老劲了。”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方丽萍心里一阵烦躁，拿起蒲扇摇了起来。
她虽然想做厂长夫人，但更怕失去对苏大伟的掌控。
那个自私的男人能抛弃前妻，就一样能抛弃自己。
李莲儿见母亲似乎有些心动，赶忙趁热打铁，继续劝说道：“妈，您瞅瞅，咱们家现在这日子过得平平静静的，多舒坦呐。
每天不愁吃不愁穿，一家人也和和睦睦的，没啥烦心事。
我是真不想再有啥变动了，万一出了岔子，这安稳日子可就到头了。”
方丽萍放下蒲扇，手指头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发出有节奏的“哒哒”
声，眼睛低垂着，像是陷入了沉思。
“你爸这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要是直接跟他说不行，非得把他惹毛了不可，到时候不但事儿办不成，还得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得想个周全的办法才行……”
她轻声呢喃着，像是在跟李莲儿说，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李莲儿见母亲陷入沉思，很识趣地不打扰她，轻手轻脚地转身，一溜烟跑去厨房。
厨房不大，光线有些昏暗，灶台上摆放着几个苹果，有红有绿。
李莲儿一眼就相中了那个最大最红的苹果，伸手就去拿，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那是留给耀祖的，你要吃就吃那个小苹果。”
方丽萍不知啥时候跟了进来，眼疾手快地抢过那个大苹果，小心翼翼地放进柜橱，又翻出一个又小又皱、表皮还有些斑驳的小苹果，塞到李莲儿手里，嘴里不停地念叨：“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抢弟弟的苹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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