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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只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他好像不是在走，而是在飞。
贺星阑挽着他的手臂，却忽地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竟在流血！
nbsp;nbsp;nbsp;nbsp;血从他紧闭的嘴巴里渗出，又染红了他的衣襟，他却浑然不觉。
nbsp;nbsp;nbsp;nbsp;“父亲？父亲！”
nbsp;nbsp;nbsp;nbsp;贺星阑疾声大呼，贺青冥却充耳不闻，只恍惚听见一道诅咒：人生八苦。
nbsp;nbsp;nbsp;nbsp;八苦，八苦，这一回又是什么呢？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走了，去寻他自己的路了，贺星阑再不会找他的麻烦，贺青冥也再不用为那天的事发愁。
皆大欢喜的事，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他也还没有老，没有病，没有对头敌手……他又难过什么呢？
nbsp;nbsp;nbsp;nbsp;刨开那不可能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nbsp;nbsp;nbsp;nbsp;爱别离。
nbsp;nbsp;nbsp;nbsp;爱？
nbsp;nbsp;nbsp;nbsp;说起来这个词，贺青冥又要迷茫。
nbsp;nbsp;nbsp;nbsp;他并不懂得爱，爱对他来说，是一件尤为奢侈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爱情。
nbsp;nbsp;nbsp;nbsp;可柳无咎不是，不可能是——他们是师徒！
nbsp;nbsp;nbsp;nbsp;又或者，因为他们是师徒，所以贺青冥从未想过他们之间还有别的路可走。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捅破了窗户纸，给他指了一条路，但他却十分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条路上的人，不知道该不该走这条路。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却说爱他。
nbsp;nbsp;nbsp;nbsp;爱？爱！
它又把他搅和得心神不宁！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心中根基不稳，脚下一软。
nbsp;nbsp;nbsp;nbsp;贺星阑惊呼着要扶他，一个人却冲了过来，闯了进来，把贺青冥拦腰抱起！
nbsp;nbsp;nbsp;nbsp;“柳——！”
nbsp;nbsp;nbsp;nbsp;贺星阑只说了一个字，便没有再说下去。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掏出一张药方，一把拍给他：“曲阁主的方子，快叫人按上边说的熬药给他！”
nbsp;nbsp;nbsp;nbsp;贺星阑咬了咬牙，忍了又忍，终于忍下这口气！
nbsp;nbsp;nbsp;nbsp;罢了，反正也忍了姓柳的七年了，且再忍他一回！
nbsp;nbsp;nbsp;nbsp;就当是为了父亲！
nbsp;nbsp;nbsp;nbsp;贺星阑念念叨叨，骂骂咧咧地跑去准备药材了。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一路把贺青冥抱回房里。
他脸上还是很冷峻，心上却是滚烫的，他披星戴月，好像是在翻山赶海。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意识已不大清楚，他五指成爪，攥成一团，把柳无咎的衣服攥的皱皱巴巴。
他秀长的眉、原本冷静的脸庞，也都皱成一团。
他却道：“你……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他一开口，柳无咎又拿他没有办法。
nbsp;nbsp;nbsp;nbsp;这样虚弱，一开口，却仍是骄傲的，矜持的，倔强的。
nbsp;nbsp;nbsp;nbsp;柳无咎道：“我的目的还未达成，你知道，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我很少想要什么东西，可若我想要什么，就算我得不到，也不会叫别人得到。”
nbsp;nbsp;nbsp;nbsp;贺青冥一声哼笑：“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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