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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大概八九年前，程知阙来巴黎上学，威斯安顿好家里，跟着一起过来，在十二区开了间电子器械维修铺，吃住都在店里。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偶尔到访，每次都留一笔钱给他补贴房租和水电费。
nbsp;nbsp;nbsp;nbsp;去年年初，给母亲程闻书下完葬，程知阙在他那颓靡了一阵子。
nbsp;nbsp;nbsp;nbsp;后来陆续过了小半年，知道程闻书的死因跟扶舟会馆的基金会运作有间接关联，程知阙不可能不去查，做了万全准备，用最直白的方式潜进局中。
nbsp;nbsp;nbsp;nbsp;那段时间付家恰巧在招住家技工，威斯干脆利落地关店，成了内应，以备不时之需。
nbsp;nbsp;nbsp;nbsp;威斯在付家工作的这几个月，程知阙始终没跟他联系过。
去远山敬香那天，难得约见一次，差点被付迦宜撞见，也就不了了之。
nbsp;nbsp;nbsp;nbsp;机场的咖啡店里，威斯气喘吁吁出现，一口气喝掉半杯冰水，直奔主题：“程，你是对的，扶舟会馆真的有问题！”
nbsp;nbsp;nbsp;nbsp;前两天威斯被调去会馆修设备，铁架底下刚好有台临时报废的碎纸机，他以维修的名义带回去，发现里面残留了半张没被搅碎的合同纸。
nbsp;nbsp;nbsp;nbsp;威斯从裤袋里摸出那半页纸，推到程知阙面前，用手指点了点右下角印了名字的合同章，“我其实不懂这个，但你之前给我看过会馆的组织人员结构，用人基本都是法籍华裔。
那些人里面，可没有这个名字。”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接过纸，粗略扫了眼，没说什么别的话，只提醒他量力而行，早点辞职回店里，过正常人该过的生活。
nbsp;nbsp;nbsp;nbsp;威斯自然不愿意。
nbsp;nbsp;nbsp;nbsp;以他目前的能力，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可以帮忙的事，怎么可能半路放弃。
nbsp;nbsp;nbsp;nbsp;离开机场，程知阙直接去公司找徐淼。
nbsp;nbsp;nbsp;nbsp;原本不用特意赶回来一趟，徐淼今早临时打电话过来，说有要事商量，当面聊比较稳妥。
nbsp;nbsp;nbsp;nbsp;徐淼提前设法支走了克鲁斯，规避掉他们二人针锋相对的可能。
nbsp;nbsp;nbsp;nbsp;等见面时，简单聊了聊近况，这才步入正题：“成乐言和我说，他那边交换研究的进度比预期快，到时可能会提前回到七大。”
nbsp;nbsp;nbsp;nbsp;成乐言回去了，空缺被补上，程知阙这边自然有随时暴露的风险。
nbsp;nbsp;nbsp;nbsp;其实关于这事，徐淼一直觉得无伤大雅。
nbsp;nbsp;nbsp;nbsp;当初他帮忙借用成乐言的身份时，根本没在这上面动太多手脚，对方但凡有心，抛开从互联网得来的信息去实地背调一下，随随便便就能查到，不至于等到今天再着手去查。
nbsp;nbsp;nbsp;nbsp;但程知阙跟他的想法不一样，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总是习惯提前预估风险，有备无患。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淡淡道：“提前是多久？”
nbsp;nbsp;nbsp;nbsp;“还不确定，最快应该也要一两个月吧，只是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方便你到时及时脱身。”
nbsp;nbsp;nbsp;nbsp;聊完正事，徐淼笑说：“一起吃个饭？餐位我都订好了，就在这附近，随时等你赏脸。”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笑了声，“这是你特意把我叫过来的真正目的？”
nbsp;nbsp;nbsp;nbsp;“不折腾你一次，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哀怨有多深，独守空房好几个月的滋味可不好受。”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笑骂一句，“能正经点？”
nbsp;nbsp;nbsp;nbsp;这个点刚好是堵车高峰期，开车反而耽误时间，不如步行来得快。
nbsp;nbsp;nbsp;nbsp;等红绿灯时，来了通电话，徐淼远离喧嚣，到角落接听。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百无聊赖地抬了抬眼，目光越过层层人群，精准落在对面的付迦宜身上。
nbsp;nbsp;nbsp;nbsp;她精心化过妆，穿一条米色吊带裙，外搭薄薄一层针织衫，脖颈纤长，在人群中一眼出挑。
nbsp;nbsp;nbsp;nbsp;黄灯变了颜色，付迦宜和朋友并肩朝这边走，眉眼低垂，只顾脚下的路段。
nbsp;nbsp;nbsp;nbsp;身旁的叶禧还在跟她聊刚刚碰见周依宁和模特的事，语气莫名有点惆怅，似乎一言难尽。
nbsp;nbsp;nbsp;nbsp;人声鼎沸里，程知阙不动声色地跟她擦肩而过。
nbsp;nbsp;nbsp;nbsp;第20章
nbsp;nbsp;nbsp;nbsp;考完试当天，付迦宜回去陪付晟华吃了顿午饭。
nbsp;nbsp;nbsp;nbsp;付晟华难得有兴致，叫人提前备好食材，在百忙中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
nbsp;nbsp;nbsp;nbsp;付迎昌不在家，偌大一间餐厅空旷冷清，父女俩坐在四方长桌的南北两端，中间隔了不到十米，周围安静得只剩下餐具互相碰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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