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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祖孙两人相邻坐下。
nbsp;nbsp;nbsp;nbsp;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根鱼竿，老爷子的长，他的短。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甩杆，看得出，并不熟练，甚至说有些生疏，但老爷子却平和安静。
nbsp;nbsp;nbsp;nbsp;方才裂开冰面已经形成一片宽大的湖泊。
nbsp;nbsp;nbsp;nbsp;他同老爷子一起在湖边垂钓。
nbsp;nbsp;nbsp;nbsp;也学着老爷子甩杆。
nbsp;nbsp;nbsp;nbsp;但他从未学过，做过，即便他聪慧，也如一团乱麻。
nbsp;nbsp;nbsp;nbsp;今日的老爷子总是很温和，帮他缕清手中的线，也教他怎么挥杆，事无巨细，同小时候的严格不同。
nbsp;nbsp;nbsp;nbsp;直至一段不短的时间后，祖孙两人终于能够安静地坐在湖边，一起望着湖面。
nbsp;nbsp;nbsp;nbsp;“外祖父，你真的喜欢垂钓吗？”
小陆衍开口问起。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点头，“喜欢，很喜欢。”
nbsp;nbsp;nbsp;nbsp;小陆衍转眸看他，好奇道，“那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垂钓？”
nbsp;nbsp;nbsp;nbsp;因为离得近，老爷子伸手便能摸到他的头，轻声应道，“因为，没时间呀。”
nbsp;nbsp;nbsp;nbsp;小陆衍诧异看他。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轻叹一声，目光深邃看向一望无际的湖面，似是回答他的话，又似是同自己说的，“边关总是不消停，一个不留神，就扯出一个窟窿来，一个窟窿要靠更多的窟窿去补。
边关太平的时候，朝中又不消停，一个不小心，局势就瞬息万变，一场波折，要十余二十年去弥补。
边关和朝中都安稳的时候，终于可以歇一口气，这个时候，你忽然发现孩子们都长大了，甚至，孩子的孩子都长大了，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会看他们离你而去，你的每一段时间，都想留些给他们，这样遗憾才会最小。
到最后，忽然发现，留给自己的时间竟然都没了……”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声音深邃而悠远。
nbsp;nbsp;nbsp;nbsp;没有抱怨，没有粉饰太平，就像一个平静的叙述者。
nbsp;nbsp;nbsp;nbsp;有追忆，有遗憾，但更多的，是感叹……
nbsp;nbsp;nbsp;nbsp;陆衍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没见过老爷子垂钓。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仅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兄长，他，青黛，扶光，还有宝园身上……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栩城地龙后，老爷子好似忽然老了几十岁。
nbsp;nbsp;nbsp;nbsp;每个人都有遗憾。
nbsp;nbsp;nbsp;nbsp;但有些遗憾，没有任何契机可以弥补。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尚且如此……
nbsp;nbsp;nbsp;nbsp;陆衍脑海中思索着。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也缓缓转头看他，“阿衍。”
nbsp;nbsp;nbsp;nbsp;小陆衍也再次抬眸看向老爷子。
nbsp;nbsp;nbsp;nbsp;这次，老爷子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
nbsp;nbsp;nbsp;nbsp;小陆衍愣住。
nbsp;nbsp;nbsp;nbsp;这是，他很小的时候，老爷子才会做的事……
nbsp;nbsp;nbsp;nbsp;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久到他会怔忪，也会因为这一个瞬间再次湿润眼眶。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也没表现出意外，只是这次，虽然仍旧是温和，但看他时的认真，却像极了后来。
nbsp;nbsp;nbsp;nbsp;“阿衍，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没有选择，很少能随心所欲选择自己想做的事，并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让我们身上肩负了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我们没有履行这些责任，会有很多人颠沛流离，与家人失散。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会面临很多选择，每种选择都有不同的意义。
到最后，你会发现，不做选择比选择更难；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我们想去做，但不做比做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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