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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转身，脸上是罕见得温和笑意。
nbsp;nbsp;nbsp;nbsp;这个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也似春风般触及他心底。
nbsp;nbsp;nbsp;nbsp;就像小时候骑马摔倒，老爷子扶他起来，问他疼不疼，他先是摇头，但老爷子一直笑着看他，他顿了顿，然后点头，说疼一样。
nbsp;nbsp;nbsp;nbsp;只是终究不是小孩子，也少了摇头这一幕，而是双眸温润，原本不想如此的，但开口时，声音里还是藏了哽咽，“是，你不在，做什么都不容易。”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微笑上前，像小时候替他拭去膝上浮灰一样熟稔，也像离京前，替他整理衣领，然后温和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外祖父不能一直陪着你，但你做得很好，比外祖父想象中的更好。”
nbsp;nbsp;nbsp;nbsp;陆衍眼中再忍不住，像小时候一样，眼泪顺着眼眶划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并不意外，仍旧温和伸手，指尖擦了擦他眼角。
nbsp;nbsp;nbsp;nbsp;陆衍恍然间觉得有些刺眼。
nbsp;nbsp;nbsp;nbsp;再睁眼，仿佛真的回到了小时候……
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他就是这样仰首看向老爷子的。
nbsp;nbsp;nbsp;nbsp;如同当下。
nbsp;nbsp;nbsp;nbsp;他太熟悉这样的场景，也低头，目光扫过掌心——小小的手心，和记忆中小时候的模样一样。
nbsp;nbsp;nbsp;nbsp;仍旧是在薄冰上。
nbsp;nbsp;nbsp;nbsp;但这次，老爷子牵着他，掌心里的暖意会让他铭记许久……
nbsp;nbsp;nbsp;nbsp;也有那么一刻，他想一直牵着这双布满老茧的手不放。
nbsp;nbsp;nbsp;nbsp;“外祖父。”
他轻声。
nbsp;nbsp;nbsp;nbsp;小时候，他都是这么唤的外祖父。
nbsp;nbsp;nbsp;nbsp;只是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口中的称呼换成了老爷子，然后日渐熟稔。
nbsp;nbsp;nbsp;nbsp;但在燕韩，羌亚人扑向老爷子最危险的时候，他口中脱口而出的几个字却是许久未用的“外祖父”
几个字。
nbsp;nbsp;nbsp;nbsp;这是他藏在心底的称呼。
nbsp;nbsp;nbsp;nbsp;即便不常提及，即便被时间的痕迹掩埋，但在任何时候想起都足够温暖而有力……
nbsp;nbsp;nbsp;nbsp;梦是人心的临水照影。
nbsp;nbsp;nbsp;nbsp;他是忽然很想老爷子，所以才会想起小时候同老爷子在一处的场景。
nbsp;nbsp;nbsp;nbsp;他一直怕水，老爷子牵他去冰面减缓对水的恐惧。
nbsp;nbsp;nbsp;nbsp;但眼下，他已经不怕了。
nbsp;nbsp;nbsp;nbsp;却仍会想起。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带着他克服恐惧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小时候总感觉害怕，眼下害怕的却是稍纵即逝。
nbsp;nbsp;nbsp;nbsp;他也试着握紧老爷子的手，带着老茧的手，亦如早前一般真实，但他清楚知晓并非真实。
nbsp;nbsp;nbsp;nbsp;但在这一刻，真实与否其实都不重要了。
nbsp;nbsp;nbsp;nbsp;“阿衍，陪外祖父去垂钓吧。”
老爷子眉间都是笑意。
nbsp;nbsp;nbsp;nbsp;垂钓？
nbsp;nbsp;nbsp;nbsp;他不记得老爷子喜欢垂钓，更也没见过老爷子钓鱼。
nbsp;nbsp;nbsp;nbsp;印象里，老爷子很喜欢吃鱼。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说完，小陆衍听话点头，“好。”
nbsp;nbsp;nbsp;nbsp;只要能同老爷子多呆一刻，做什么都好。
nbsp;nbsp;nbsp;nbsp;陆衍淡淡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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