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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贺淼眼角笑意浮起。
nbsp;nbsp;nbsp;nbsp;“自己试试？”
陆衍提醒。
nbsp;nbsp;nbsp;nbsp;贺淼从蹲下挑选石头开始，依葫芦画瓢，等这一块石头扔出去，竟有十五次这么多。
nbsp;nbsp;nbsp;nbsp;贺淼欢喜转身看向身后，才见天子已经倚在身后的古树下，目光是看向两生湖的，但目光里应当藏了东西。
nbsp;nbsp;nbsp;nbsp;“陛下。”
贺淼轻声开口，是告诉天子一声，他扔完了，怕天子继续等。
nbsp;nbsp;nbsp;nbsp;陆衍也回过神来，温声道，“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朕还像你这么大，想爬树摘青梅，先帝上前，同朕一处，往后的很多年，宫中的第一批青梅都是先帝同朕一道摘的。”
nbsp;nbsp;nbsp;nbsp;时隔多年，他都记得。
nbsp;nbsp;nbsp;nbsp;只是那时候的他，成了现在的自己。
nbsp;nbsp;nbsp;nbsp;而那时候的“陆衍”
，仿佛就站在自己面前，同贺淼的身影渐渐融为一体。
nbsp;nbsp;nbsp;nbsp;他好像慢慢明白了先帝，也就是那是天家的心境。
nbsp;nbsp;nbsp;nbsp;这朝中不光有尔虞我诈，波澜诡谲，也有欣欣向荣，和朝气蓬勃。
nbsp;nbsp;nbsp;nbsp;当年天家看他，应当同他眼下看贺淼是一样的。
nbsp;nbsp;nbsp;nbsp;这些京中子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身边的晚辈，总带了亲厚。
nbsp;nbsp;nbsp;nbsp;天家会带他摘青梅，他会同贺淼打水漂，其实都是一个道理……
nbsp;nbsp;nbsp;nbsp;——很多事，很多人，要等真正坐上这个位置才能看得清。
nbsp;nbsp;nbsp;nbsp;这是宁帝告诉他的。
nbsp;nbsp;nbsp;nbsp;他早前似懂非懂，眼下醍醐灌顶。
nbsp;nbsp;nbsp;nbsp;“陛下，您有心事？”
贺淼问起。
nbsp;nbsp;nbsp;nbsp;贺淼与旁人不同。
nbsp;nbsp;nbsp;nbsp;不论贺家同平远王府早前的亲近，自陆衍登基后，贺淼就入宫跟在他身边。
在京中所有这些后辈里，陆衍同他是走得最近的。
nbsp;nbsp;nbsp;nbsp;远近亲疏，不言而喻。
nbsp;nbsp;nbsp;nbsp;“朕就是想起先帝了。”
陆衍低声。
nbsp;nbsp;nbsp;nbsp;贺淼想了想，轻声道，“陛下可以同我说。”
nbsp;nbsp;nbsp;nbsp;陆衍莞尔看他。
nbsp;nbsp;nbsp;nbsp;贺淼平静道，“宝园说，每个人都会有想找人倾诉的时候，我有不开心的事也会告诉宝园。”
nbsp;nbsp;nbsp;nbsp;陆衍温声，“宝园还说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贺淼想了想，应当是思寻了稍许，才应声，“宝园说，如果他和太爷爷离开了，陛下每日都会很忙碌。
如果陛下每日都很忙碌，那某一天也会倦怠。
一个人倦怠的时候最需要朋友，但是陛下周围都是臣子，即便是早前的朋友，很多话也要斟酌着说，所以，如果陛下有一日坐在明理殿之外的发呆，就要问陛下，陛下可是有心事？陛下未必会说起，但要同陛下说，可以同我说。
因为我是小孩子，有些话陛下不好在旁人跟前说，但在我跟前可以。
而且，我是贺淼，陛下信得过我。”
nbsp;nbsp;nbsp;nbsp;贺淼一气呵成，但语气一直平静，没有慌张，也没有波澜，是贺淼特有的性子。
nbsp;nbsp;nbsp;nbsp;陆衍再次笑了笑，“宝园离京的时候同你说的？”
nbsp;nbsp;nbsp;nbsp;贺淼不假思索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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