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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东旭自谦一句，目光与手臂一同朝向旁边的林晋慈，面上笑容更盛，“这位就是林大建筑师吧，实在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nbsp;nbsp;nbsp;nbsp;初次见面的过高赞誉反倒引人起疑，林晋慈跟唐蓁对过一瞬视线，扬起礼仪性的浅笑，接下伸到跟前的手：“徐先生谬赞了。”
nbsp;nbsp;nbsp;nbsp;徐东旭并无异样，握了一下便松开，落坐一旁的沙发上。
nbsp;nbsp;nbsp;nbsp;很快切入正题，由林晋慈主讲，唐蓁在旁做一些方案之外的补充串联，整个沟通过程意外顺利。
nbsp;nbsp;nbsp;nbsp;即使知道林晋慈做足了准备，顺利程度也还是令人吃惊。
nbsp;nbsp;nbsp;nbsp;唐蓁观察仔细，林晋慈讲解一个全新的设计概念时，能看出来徐东旭眼里那种外行人的惊喜感频频溢出。
nbsp;nbsp;nbsp;nbsp;显然是满意的。
nbsp;nbsp;nbsp;nbsp;但徐东旭并没有当即敲定合作。
nbsp;nbsp;nbsp;nbsp;听完大致的设计概念后，徐东旭称心快意地起身一拍手说：“好！
林大建筑师不亏是爱因斯坦的校友，艺术见解果然不一般。
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刚才林小姐提的那两个国外小众案例，挺让我耳目一新的，我很有兴趣了解，过两天，我安排个饭局，我请几个对建筑艺术也感兴趣的朋友，到时候林小姐来给讲讲，我们再详谈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情势显好，唐蓁本有意再推进。
nbsp;nbsp;nbsp;nbsp;但徐东旭说完便看了看手表，有送客的意思，便不好急于求成，只能先到此为止。
nbsp;nbsp;nbsp;nbsp;唐蓁又跟徐东旭握了一次手。
nbsp;nbsp;nbsp;nbsp;“难得遇见像徐先生对建筑艺术这样有热爱和追求的人，徐先生有兴趣继续了解，我们求之不得。”
nbsp;nbsp;nbsp;nbsp;从会所出来，唐蓁长舒了一口气，坐进车子里，复盘起刚刚的谈话过程：“你一开始就否定了原方案，我真是捏了一把汗，徐东旭要是不满意新方案，那旧方案估计他也能按你的话挑出一堆毛病来。”
nbsp;nbsp;nbsp;nbsp;“不破不立。”
林晋慈说，“而且，他不会不满意。”
nbsp;nbsp;nbsp;nbsp;闻声，唐蓁不由弯了弯唇。
nbsp;nbsp;nbsp;nbsp;她算林晋慈的伯乐，对林晋慈有知遇之恩，异国相识，除了同胞之情，更有爱才之心，她最欣赏的，便是林晋慈身上这种不张扬的自信，如藏锋于鞘的刃。
nbsp;nbsp;nbsp;nbsp;所里现有的资料都是陈鹤鸣留下的，并没有什么重要信息，林晋慈把网上所有相关词条能搜到资料和信息都翻了一遍，徐东旭参加过不少艺术活动，能查到的采访文章就有数篇。
nbsp;nbsp;nbsp;nbsp;林晋慈掬诚拜读，发现徐东旭的发言规律：大谈特谈，其实什么也没谈上。
nbsp;nbsp;nbsp;nbsp;又意外搜到负责过徐东旭会所设计的业内人士，曾在个人公众号上分享和客户沟通的心得，提到某会所案例和客户徐先生。
nbsp;nbsp;nbsp;nbsp;“……徐先生年轻前卫，对设计的理解力和包容度都相当好，所以我们用了一些比较少见的前沿设计和新材料，徐先生跟其他客户非常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不排斥听一些专业解释，对建筑艺术有自己的思考，但还是更相信我们的专业选择。”
nbsp;nbsp;nbsp;nbsp;乍看似赞扬，实则——这人没什么主意，你敢推翻他，他就敢相信你，追求小众，又爱噱头。
nbsp;nbsp;nbsp;nbsp;同这样的人兜售，讲究对症下药，最好是一把平平无奇的椅子都能附赠七八个渊源典故，供其日后吹牛。
nbsp;nbsp;nbsp;nbsp;林晋慈自己发论文都没有这样引经据典，今天算是卖了十成十的力。
nbsp;nbsp;nbsp;nbsp;徐东旭会满意算是预期之内的结果，但林晋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nbsp;nbsp;nbsp;nbsp;林晋慈虚无地盯着车窗外，绿灯亮起，车流行动时，旁边忽然驶过去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引擎轰鸣，挂着崇a的车牌一闪而过。
nbsp;nbsp;nbsp;nbsp;林晋慈隐隐觉得这车熟悉，可脑子似乎因工作过劳，陷入间歇性怠工，想不起半点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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