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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一瞬间的空白，令他茫然的抬头看向不断从他面前走过的行人。
nbsp;nbsp;nbsp;nbsp;他们面容陌生，带着亲切笑容和身旁的人闲谈，他却没有办法在这些陌生亲切的脸上，找到李灿芝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他记得的，他应该记得的。
nbsp;nbsp;nbsp;nbsp;李灿芝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孩子，即使在人山人海吵闹至极的大广场，他也能越过无数黑色脑袋黄色脸庞，找到他独一无二的李灿芝。
nbsp;nbsp;nbsp;nbsp;因为她很安静。
nbsp;nbsp;nbsp;nbsp;那么多人，那么吵闹，无论多么危险的喧嚣，都会悄然的远离她，只剩下万般波澜处变不惊的静。
nbsp;nbsp;nbsp;nbsp;周卫见到她第一眼，就迫切的挤开吵吵嚷嚷的人群，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执着又羞怯的问道：
nbsp;nbsp;nbsp;nbsp;“你叫什么名字？”
nbsp;nbsp;nbsp;nbsp;她笑容温柔的回答：“我叫李灿芝。”
nbsp;nbsp;nbsp;nbsp;灿灿其华，芝兰玉树。
nbsp;nbsp;nbsp;nbsp;至此一生，念念不忘。
nbsp;nbsp;nbsp;nbsp;后来，周卫开了很久很久的车，去了很远很远的李家村。
nbsp;nbsp;nbsp;nbsp;第一次拜见了他未来的岳父。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一个固执住在偏僻村落的老人，即使周卫和李灿芝的财力可以在城里买下宽阔敞亮的大房子，给他一间安稳的居所，也劝说不了这位守旧的李先生，离开这样落后贫穷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周卫紧张的递茶，李先生没有接。
nbsp;nbsp;nbsp;nbsp;李先生说：“和她结婚，你会很辛苦。”
nbsp;nbsp;nbsp;nbsp;周卫说：“我不怕苦。”
nbsp;nbsp;nbsp;nbsp;李先生又说：“你们结婚以后，不会再有恋爱时候的安稳。
你经济富足，婚后柴米油盐的小事，可能觉得不算什么问题。
但是灿芝身体弱，往后生了病肯定会常常去医院。
你刚从医院出来，应当比我这种乡下老头更清楚医院是什么地方。”
nbsp;nbsp;nbsp;nbsp;“来回奔波，时日漫长，她会拖累你。”
nbsp;nbsp;nbsp;nbsp;“叔叔，我爱灿芝，想和她组成家庭，就不会因为她病了就觉得她拖累我。
更何况，她照顾我这么久，也没有嫌弃我……”
nbsp;nbsp;nbsp;nbsp;周卫来之前遭了一顿打，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确实了解医院这种地方。
nbsp;nbsp;nbsp;nbsp;虽然对方揍他是为了李灿芝，他只要离开李灿芝就不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
nbsp;nbsp;nbsp;nbsp;但是他只恨自己过于弱势，没好好学上几招，敌不过对手，保护不了李灿芝。
nbsp;nbsp;nbsp;nbsp;“感激之情，并不能长久。”
nbsp;nbsp;nbsp;nbsp;李先生总是不看好他，“你们组成家庭，也许不会有孩子。”
nbsp;nbsp;nbsp;nbsp;周卫闻言焦急的问道：“灿芝到底怎么了？叔叔您一会儿说医院，一会儿又说不会有孩子。
之前跟我打了一架的家伙，叫严城，他说自己才能照顾灿芝的时候，我就想问他了——灿芝是不是身体不好？或者你们家有遗传疾病？”
nbsp;nbsp;nbsp;nbsp;李先生肯定的说：“对，我们有家族遗传病。”
nbsp;nbsp;nbsp;nbsp;周卫坚定的回答：“如果是家族的遗传病，我可以带她去北京治疗，北京治不好，我也能联系到美国的医生，我们去美国治。”
nbsp;nbsp;nbsp;nbsp;李先生叹息一声，“她可能活不过三十岁，治不好的。”
nbsp;nbsp;nbsp;nbsp;老人的叹息，饱含着一生苦楚。
nbsp;nbsp;nbsp;nbsp;周卫向李灿芝求婚的时候，李灿芝二十三岁。
nbsp;nbsp;nbsp;nbsp;当他听到未来的岳父说，灿芝可能活不过三十岁，那一刻涌上的错愕、悲伤，即使过了二十多年，也无法忘记。
nbsp;nbsp;nbsp;nbsp;周卫那时才想起，灿芝是没有妈妈的。
nbsp;nbsp;nbsp;nbsp;她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妈妈，像是妈妈从未在她的生活里出现一般。
nbsp;nbsp;nbsp;nbsp;即使来到了这栋破旧老屋子，也没有在厅堂见到任何的遗像，证明李灿芝的妈妈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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