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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这人却还敢大言不惭说他心软。
nbsp;nbsp;nbsp;nbsp;“是我阿爹当年提了菜刀，站在产房外，打算以命相搏。
又有我娘散尽我外祖父母留给她的家财，全捐给了你们月神庙，才让你最后松口——说是只要我们一家人都搬出寨子，月神就不会迁怒其他人。”
沈美娘道。
nbsp;nbsp;nbsp;nbsp;除了献祭的勾当，这仙师素来就喜欢编各种罪名给寻常人家。
nbsp;nbsp;nbsp;nbsp;他不敢惹族里的大户，尽挑贱民和没什么地位的佃农们下手，还有就是像她阿娘这样爹娘早逝、无依无靠的。
nbsp;nbsp;nbsp;nbsp;“那又怎么样？你们这些人，本就命如草芥。
我把你们的血炼作丹药，倒叫你们有了几分身价。
来世，兴许也能投个好人家。”
仙师依旧冥顽不灵。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听到这人都到这份上，竟然还是这套话，倒好像他这人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贵人般。
nbsp;nbsp;nbsp;nbsp;和从前叶司马、李守义等人穷途末路时，与她说过的话，竟是那般相似。
nbsp;nbsp;nbsp;nbsp;她心里忽然有了个猜测。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故意道：“怎的？仙师这么看不上寻常人，难道你就不寻常？”
nbsp;nbsp;nbsp;nbsp;“那是自然，我乃侍奉月神之人，岂是你们这些蝼蚁可以相比的。”
仙师冷哼一声。
nbsp;nbsp;nbsp;nbsp;“是吗？”
沈美娘反问，“也还有另一种可能，或许，仙师你确实和我们这些蝼蚁都不一样。
也许你是贵人呢？”
nbsp;nbsp;nbsp;nbsp;仙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继续解释：“这里的人从前虽也信奉月神，但并没有那般多详细的规矩，直到仙师为此写了书，还在这二十几年里收了不少弟子。”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小时候大字不识，不知道那些书的来源。
nbsp;nbsp;nbsp;nbsp;但她如今去了南州，也去了京城，更别说青词、李姮都是笃信道法之人。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当然也对佛、道都有所了解。
nbsp;nbsp;nbsp;nbsp;她知道那些书里关于月神的很多东西，其实都是直接从道家与佛家的书里抄来的。
nbsp;nbsp;nbsp;nbsp;可是这小小的十八寨子，如此封闭，仙师该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nbsp;nbsp;nbsp;nbsp;更何况能借助这两家的书，就能独立给所谓“月神”
自圆其说，编写经典，也可见他的文学功底。
nbsp;nbsp;nbsp;nbsp;寻常人可没这般多的学识。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道：“只有一种可能，仙师，你恐怕也曾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吧。”
nbsp;nbsp;nbsp;nbsp;“让我猜猜，你也许曾是某位大人安排在西南的棋子吧，只是你没想到那位大人的谋算扑了空，还打算把你们全这些棋子全都抛弃。”
沈美娘顿了一下，“那位大人，就是谢阁老吧。”
nbsp;nbsp;nbsp;nbsp;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终于在此刻被沈美娘拼到了一起。
nbsp;nbsp;nbsp;nbsp;“约莫二三十年前，谢阁老派你到西南蛰伏——应该也不止你一人。
他想攫取西南的权柄，却没想到二十多年前的先帝遇刺回京后，很快以铁血手段清洗了朝堂。
幸好，当时你们还没有什么举动，便继续蛰伏起来。”
沈美娘道。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盯着仙师，见他脸上一闪而过震惊神色，就知道她没说错。
nbsp;nbsp;nbsp;nbsp;“古往今来，想要煽动百姓，最好用的办法，就是利用神鬼之道、谶纬之说。
你们这些人终于在九年前利用这些民间信仰，煽动民变，引祝羽将军平叛，栽赃他与流民勾结，有割据西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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