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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息愈发急切，像是拼命要抓住最后的片刻时间，连那冰凉的手颤颤巍巍地用力捏紧了叶观。
nbsp;nbsp;nbsp;nbsp;“孩子，有件事情，我始终对不住你。”
nbsp;nbsp;nbsp;nbsp;康伯眼里涌现出愧色，牙关打颤，“这个秘密我瞒了二十年，原打算，跟着我一起带进黄土里……可是他说的对，我不该让你一生都，活得，不明不白……”
nbsp;nbsp;nbsp;nbsp;叶观的心越跳越快，某种预感仿佛命运面临巨大的改变之前的征兆，排山倒海地压下来，坠落的心终于跌进深渊，在无尽失重的终末摔得粉碎。
nbsp;nbsp;nbsp;nbsp;“您说什么？”
他怔忪问道。
nbsp;nbsp;nbsp;nbsp;康伯僵硬的胳膊用力到打着摆子，叶观愣了一下才会意，起身将耳朵凑到老者边上。
nbsp;nbsp;nbsp;nbsp;而后他听见康伯低哑的声音，在他耳畔断断续续地道：
nbsp;nbsp;nbsp;nbsp;“孩子，你听好。
其实……”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几分钟后。
nbsp;nbsp;nbsp;nbsp;房门吱呀一声推开。
nbsp;nbsp;nbsp;nbsp;叶观站在屋檐下，抬头看去。
nbsp;nbsp;nbsp;nbsp;漫天的白云揉碎，纷纷扬扬落下，化作一场无声的雪。
nbsp;nbsp;nbsp;nbsp;叶观一步跨出门槛，身子晃了一下，随即稳住身形。
nbsp;nbsp;nbsp;nbsp;几分钟前天还只是阴沉着，如今脚下已可以在雪地里踩出脚印，进出这道门，仿佛光阴骤变，不知身系何处。
nbsp;nbsp;nbsp;nbsp;远处松软的雪地传来咯吱咯吱作响。
叶观反手轻轻带上门，站定望去。
nbsp;nbsp;nbsp;nbsp;阮逐舟撑着一把油布伞，站在不远处。
nbsp;nbsp;nbsp;nbsp;雪落无声，爱恨却于沉默中咆哮，震耳欲聋。
nbsp;nbsp;nbsp;nbsp;棕色的油布伞蒙上一层星星点点的絮白。
伞下人与叶观对视一会儿，慢慢走过来。
nbsp;nbsp;nbsp;nbsp;“康伯的后事你不用担心。”
阮逐舟开口，道，“我打听过了，他无儿无女，死后他的骨灰葬在哪里，由你说了算。”
nbsp;nbsp;nbsp;nbsp;说话间，两个下人走进房间，屋内很快传来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叶观闭上眼睛。
事到如今，他已无心分辨对方如何做到这般洞若观火。
nbsp;nbsp;nbsp;nbsp;他沙哑的声音几乎消散在风里：“多谢四太太。”
nbsp;nbsp;nbsp;nbsp;阮逐舟撑伞的手微微抬高，将叶观高大的身躯一同笼至油布伞下，风雪拂过二人的额发，干涩的风里仿佛揉了刀光剑影，几乎割伤皮肉。
nbsp;nbsp;nbsp;nbsp;阮逐舟静静望着叶观阖拢的眼帘：“去沪城江边走走吧。”
nbsp;nbsp;nbsp;nbsp;叶观眼皮一动，睁眼：“大太太知道了会……”
nbsp;nbsp;nbsp;nbsp;他看见阮逐舟的眼神，张了张口，转而疲惫地一笑。
nbsp;nbsp;nbsp;nbsp;“好。”
叶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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