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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到了现下，临安中的传言已经由“姜夔因为情伤而作词”
变成了“姜夔和李月仙有私情”
，最终演变成了“张鎡、唐二娘子为维护各家孩子名声大打出手”
。
nbsp;nbsp;nbsp;nbsp;——不说别的，最后一条传言听起来倒不像传言，还真挺像作为李月仙坚定拥护者的唐二娘子和作为姜夔挚友兼狂热粉丝的张鎡能做出来的事
nbsp;nbsp;nbsp;nbsp;莲心想着想着就意识到自己想远了，赶紧回神，咳嗽两声。
nbsp;nbsp;nbsp;nbsp;闲话先不说，她确实替李月仙担心，便捏紧了手，问辛贛：“眼下临安中局势如何呢？”
nbsp;nbsp;nbsp;nbsp;“尚可。
但毕竟姜哥哥的词传唱颇广，去年父亲和萧家人帮他引荐人后，认识、赏识他的人变得更多。
眼下他那首词，怕是大半的临安人都听说过了。”
nbsp;nbsp;nbsp;nbsp;莲心闻言便叹口气。
nbsp;nbsp;nbsp;nbsp;这也不令人意外。
临安中人多口杂，消息一出，总像长了脚似的传播。
nbsp;nbsp;nbsp;nbsp;但仍难掩心绪繁杂，想起方才看到的姜夔那首词。
nbsp;nbsp;nbsp;nbsp;“肥水东流无尽期。
当初不合种相思。
梦中未比丹青见，暗里忽惊山鸟啼。
nbsp;nbsp;nbsp;nbsp;春未绿，鬓先丝。
人间别久不成悲。
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①”
nbsp;nbsp;nbsp;nbsp;寥寥几眼，莲心就差不多将词句记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无他，只是因为词中伤心之意已要破纸面而出了。
nbsp;nbsp;nbsp;nbsp;“可怜的李姐姐，可怜的姜哥哥，被人这样误会。
这时候才是我该在临安帮他们忙的时候呢，可惜却不在”
nbsp;nbsp;nbsp;nbsp;话开始的时候还是纯然的有感而发，说到后头，心头忽然灵感出现，莲心便一边轻声说，一边眼睛不自禁转过去，拿余光看了一眼辛贛的反应。
nbsp;nbsp;nbsp;nbsp;视野中没出现明显的动静。
nbsp;nbsp;nbsp;nbsp;莲心觉得大约是自己声音还不够大，便又清清嗓子，大声自嗟：“唉，这两个人被误会，不知道都伤心成了什么样子！
要知道情伤可是最难疗愈的，无形无色，见血封喉，真个需要人去安慰才是”
nbsp;nbsp;nbsp;nbsp;许久没有得到回应，莲心矜持地抻了一会，终究还是没忍住，又悄悄回头张望一眼。
nbsp;nbsp;nbsp;nbsp;但辛贛的神色还是叫她失望了。
nbsp;nbsp;nbsp;nbsp;那张随着年纪增长而愈发精美不似凡人的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动容，只静静等着莲心说出口，而没有主动提出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莲心便只好悻悻收回了眼神，连原本是要来道歉的目的都忘在了脑后。
nbsp;nbsp;nbsp;nbsp;她向前弯下了腰，手也泄气地垂在身前，一边远走，一边唉声叹气着，随口唱起来辛弃疾新作的词：“宝瑟泠泠千古调，朱丝弦断知音少水满汀洲，何处寻芳草？唤起湘累歌未了。
石龙舞罢松风晓②”
nbsp;nbsp;nbsp;nbsp;只有辛贛留在原地，停了一会。
nbsp;nbsp;nbsp;nbsp;片刻，当莲心因为久久不见辛贛跟来而又笑嘻嘻跑回来，与他撒娇“三哥我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辛贛才轻摇了摇头。
nbsp;nbsp;nbsp;nbsp;他任莲心在他胳膊上攀着，没有拂开。
nbsp;nbsp;nbsp;nbsp;但也没有再去揽她的肩膀或任何。
他只是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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