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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大人，大人，再救我一次，我甘愿为您当牛做马，求求您，我不要再被困五百年了，我不要做嫁鬼的相公，我不要在这里，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nbsp;nbsp;nbsp;nbsp;裴枕：“我问你，当初在坯都近郊一事，你们是如何找到那些人的，他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为何害他们？”
nbsp;nbsp;nbsp;nbsp;冷不丁又提起这事，高齐神色痛苦，他道：“当初，分明有人指引我们去找他们，还告诉我们，当初就是他们害的我们家破人亡的。”
nbsp;nbsp;nbsp;nbsp;裴枕：“你知道是谁吗？”
nbsp;nbsp;nbsp;nbsp;高齐道：“不知道，我死后一直在死亡之地附近游荡，大约就过了五百年，有人告诉我，杀我的那人已经轮回转世成人了，我便听着指示，过去找他，附身在他的身上折磨他。”
nbsp;nbsp;nbsp;nbsp;裴枕问他：“你被谁杀的？”
nbsp;nbsp;nbsp;nbsp;“甄可炎。”
高齐嘲讽一笑：“你们后世尊称他为战神。”
nbsp;nbsp;nbsp;nbsp;“甄可炎？”
沈迟念着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裴枕问他：“你听过？”
nbsp;nbsp;nbsp;nbsp;他沉睡了五百年，凡间沧海桑田，凡人的事情他并不是太清楚。
nbsp;nbsp;nbsp;nbsp;沈迟面色凝重，回忆看过的古籍，说：“上一任朝代是澧朝，五百年前，在澧朝还未覆灭之时，天子式微，大国将倾，各地诸侯蠢蠢欲动，彼时的筵国还不过是潜伏澧朝一角的割据势力，战争四起，并不具备夺政权的实力，幸得出了一百年难遇的武将——甄可炎。
nbsp;nbsp;nbsp;nbsp;甄可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要由他率军出征，几乎从无败绩，因而，有他在，前朝动荡的朝政终于分崩离析，由他辅佐的十三皇子最终夺得了政权，其余九子以及残余孽党，尽数被剿灭，新帝上任后国号改为元华，大肆奖赏近侍以及开国功勋将领，
nbsp;nbsp;nbsp;nbsp;只可惜，这个甄可炎在筵国开国后生了一场大病，没多久就去世了，一代枭雄自此陨落。”
nbsp;nbsp;nbsp;nbsp;裴枕：“原来如此。”
nbsp;nbsp;nbsp;nbsp;他当时已经陷入沉睡，只依稀感知到四海飘摇，江山动荡，依稀猜到也许是人间的江山即将易主，而这实在是每隔个几百年就会发生的事情，只要权利和人心在，战争和掠夺就不可避免，因此，他并未苏醒过来。
nbsp;nbsp;nbsp;nbsp;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一沉睡就是五百年，往常最多不过百余来年，待他醒来的时候，战争已经平静，百姓们早已安居乐业。
nbsp;nbsp;nbsp;nbsp;没想到土地早已孕育了几代人，流过血的地方早已春暖花开，只是仇恨不散，死去的人生生世世被困在回忆里。
nbsp;nbsp;nbsp;nbsp;难怪此前在邳都近郊见到他时，高齐说痛恨筵国的人裴枕问他：“你是哪里人？”
nbsp;nbsp;nbsp;nbsp;“我是燕骊人。”
高齐眼眶通红，道：“曾侍奉燕骊国君，作为他的部将，被封为骠骑大将军。”
nbsp;nbsp;nbsp;nbsp;沈迟和裴枕听到他缓缓道：“我们燕骊是澧朝先皇祖所封的外姓诸侯封地，封地不大，却是个好地方，百姓淳朴，风景秀丽，山清水秀。
nbsp;nbsp;nbsp;nbsp;我的家族世代守卫燕骊，已有三百余年，代代国君治理有方，每年都会定期朝贡，因而还算太平安康，直到澧朝十一皇子发动政变，朝堂之上暗流涌动，朝堂之下，皇子之间以及皇子与各家门阀世家争权不休，我们不得已卷入其中
nbsp;nbsp;nbsp;nbsp;因为世世代代国君治理有方，燕骊逐渐富庶起来，土地膏腴，出产不少名贵的瓜果，许多精细的粮食作物也产自燕骊，又因为地形极佳，攻难守易，就这样，我们成为了十一皇子眼中的一块肥肉。
nbsp;nbsp;nbsp;nbsp;彼时，十一皇子部下众多精兵良将，手下统领有近七十万精兵，而我们不过精兵五万，只能号召城中百姓参军，最终征召二十万人，其中不乏七岁稚儿，头发花白的耄耋老人”
nbsp;nbsp;nbsp;nbsp;高齐诉说往事，仿佛回到了当年身披肩胄，踏马杀敌的日子：“此次应战，抱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二十五万人对战七十万人，守城守了十五日，直至弹尽粮绝，国君不忍百姓受苦，我们举旗投降，却没想到，他甄可炎他”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高齐哽咽不已，他伏在地面上痛哭，沈迟见他实在是说不出来了，接过来他的话，在裴枕心中掀起了骇然大波：
nbsp;nbsp;nbsp;nbsp;“甄可炎将城中二十万百姓尽数屠戮杀尽。”
nbsp;nbsp;nbsp;nbsp;裴枕瞳孔一缩：“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我”
高齐颤声道：“我们投降了之后，活下来的十万余名军士率先被围剿，城门大开，他们将我们俘虏，本以为百姓们，还有我的妻儿们应该都能安全了，却没想到，他们这群畜生，是要我们要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我们面前。”
nbsp;nbsp;nbsp;nbsp;高齐伏地悲痛大哭，裴枕听完他所说的遭遇，陷入沉默，难怪他身上的怨气如此浓厚，五百年过去了，依旧没有消解这份仇恨。
这种仇恨实在难以消解。
nbsp;nbsp;nbsp;nbsp;高齐恨恨道：“只要我还在你们筵国一天！
我就无法安息！
你们筵国人赶尽杀绝，甚至连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你们不是人！
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nbsp;nbsp;nbsp;nbsp;裴枕蹲下身来，看着他道：“甄可炎确实该死。”
nbsp;nbsp;nbsp;nbsp;高齐神色悲痛：“当年，以我为首的十万名将领士兵，目睹百姓惨死、至亲之人在自己眼前被活活折磨致死的痛苦，之后，我们又被甄可炎所杀，此仇滔天，死后亦难安息，我们宁愿不入轮回！
宁愿生生世世在这世间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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