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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明钰捂住他的后脑，将他的脑袋埋在自己怀里，轻声道：“阿月，若是难受，便哭一哭，不要憋闷在心里，昌兰郡已经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你得继续往前走，否则柳默会担心。”
nbsp;nbsp;nbsp;nbsp;他感到怀中的身体在轻轻颤抖，半晌，胸口衣襟被晕湿，冰凉的湿意逐渐弥漫，像是要穿透胸膛，混入血肉中。
nbsp;nbsp;nbsp;nbsp;明钰拍拍柳重月的后背，抬眸望向远处时，只见几个人影匆匆自远方而来。
nbsp;nbsp;nbsp;nbsp;明钰沉下脸，将柳重月横抱起来，转瞬便消失在原地。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城中，百姓正闹着，将那几个渡业宗弟子围起来，要他们偿命。
nbsp;nbsp;nbsp;nbsp;从前各个都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渡业宗弟子何曾落到过这样的地步，纷纷抱着脑袋躲着百姓扔来的石子，大声呼喊道：“我们不曾逼他，分明是柳默自己想要自尽的。”
nbsp;nbsp;nbsp;nbsp;“先前还闹着要交出人来，现在城主以死明志了，你们倒好，竟然又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nbsp;nbsp;nbsp;nbsp;“修仙的人竟这般道貌岸然，先前我还瞧见你们欺负来帮忙的魔修，把人赶出城去。”
nbsp;nbsp;nbsp;nbsp;“苍天，为什么要夺走我们的城主……”
nbsp;nbsp;nbsp;nbsp;“给城主偿命！”
nbsp;nbsp;nbsp;nbsp;几个渡业宗弟子被砸得头破血流，正要唤出结界护体，一道灵流骤然击打而来，将他们纷纷打飞出去，摔在地上。
nbsp;nbsp;nbsp;nbsp;斯章匆匆落在地上，将那领头的弟子提起来，目眦欲裂道：“柳默呢？”
nbsp;nbsp;nbsp;nbsp;那人脸上都是伤痕和血迹，惶恐不安道：“柳默……已经死了。”
nbsp;nbsp;nbsp;nbsp;话音刚落，他骤然被斯章摔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
nbsp;nbsp;nbsp;nbsp;那弟子呛咳着，吐出血来，又被斯章一拳揍来：“我怎么与你说的！
我是不是让你们不许对着柳默动手！”
nbsp;nbsp;nbsp;nbsp;“他竟然死了……”
斯章声线居然有些颤抖，半晌又松开桎梏着对方的手，嘶声笑起来，“怎么可能，到底……还是让他找到了机会，从这个世间逃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散魂……
nbsp;nbsp;nbsp;nbsp;那么多年了，柳默也不是没有做过散魂的事情，他将柳默困在死物的傀儡里，禁锢他的行动，也阻止了他寻死的念头。
nbsp;nbsp;nbsp;nbsp;还是让他找到了机会。
nbsp;nbsp;nbsp;nbsp;斯章眼眶泛红，脸上却浮出笑，望向周遭小心看着他的百姓。
nbsp;nbsp;nbsp;nbsp;掌中凝出了刀剑，刚将其握紧，一道天雷忽然劈下，斯章急忙闪身躲开，那雷便不偏不倚落在他先前站立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是柳默的力量。
nbsp;nbsp;nbsp;nbsp;他以自身化结界，永远守护着这座城池。
nbsp;nbsp;nbsp;nbsp;“真是无情啊，”
斯章慢慢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便如你的愿，暂时放过这里的百姓。”
nbsp;nbsp;nbsp;nbsp;他偏过脸，几个渡业宗弟子正仓皇逃跑。
nbsp;nbsp;nbsp;nbsp;斯章眼中晃过一丝幽亮，转眼，那几个弟子便纷纷倒地，没了声息。
nbsp;nbsp;nbsp;nbsp;斯章抬起脸，合上眼。
nbsp;nbsp;nbsp;nbsp;四周还残留着明钰灵力的气息，想是才刚走不久。
nbsp;nbsp;nbsp;nbsp;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而又消失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斯章刚走不久，明钰又带着柳重月返回了昌兰郡。
nbsp;nbsp;nbsp;nbsp;城中百姓在给柳默立衣冠冢，柳重月情绪已经冷静了许多，只是一直不曾说话，也不见哭闹，安静跟在明钰背后。
nbsp;nbsp;nbsp;nbsp;明钰带他回了柳家祠堂，经历了动荡，祠堂里却仍然灯火长鸣。
nbsp;nbsp;nbsp;nbsp;柳重月瞧见柳默的灵牌放在高处，与董凡雁的灵牌放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明钰将手中祈福的莲灯递给他，轻声道：“去给柳默点上吧。”
nbsp;nbsp;nbsp;nbsp;“点上又有什么用呢，”
柳重月的声音像是混在了风中，飘忽不定，很轻很轻，“他已经魂飞魄散了，点了祈福莲灯，他还是……不会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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