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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愧对先帝，愧对陛下。
今日惜败草原，臣已无颜再见陛下……”
折子上的字迹歪斜，却依稀可见大儒的风骨。
最后一个字迹落下，孙颖达的咳嗽已经压不住了。
随扈将马车停下，刚刚拉开车帘，孙颖达一口老血直接喷在墨迹未干的折子上边。
“大人！”
“孙大人！
快，快叫郎中！”
车队乱成一团，孙颖达却强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从马车上下来。
他这一下，似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跌倒在雪地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朝着南方大唐的方向，孙颖达艰难双膝跪地，一头磕在雪中。
随扈带着随行的郎中过来的时候，孙颖达已经气绝，连人都冻硬了。
“大人！”
一行军卒，连带着郎中都跪在地上，热泪盈眶。
大唐的擎北之柱倒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草原上只有呼呼的风雪，在回应着军卒们的呜咽。
“扶大人上车，他是大唐之臣，不能葬身在这蛮夷之地！”
孙颖达的随扈哽咽不断，命令军卒将孙颖达跪着的尸体装上马车。
车队继续行驶，在这寂寥的雪夜中，多了几分无法言说的肃然和悲伤。
女帝收到急报的时候，已是七天以后。
金殿上燃烧着从草原上购置的炭火，虽是寒冬，却非常温暖。
女帝一听是北境来的急报，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按捺不住。
“这个祸害，终于是死了！”
武三思一拍大腿，激动的手都有些发抖。
李贤虽然无能，但这些日子可是把朝堂上折腾的一番震动。
好在，孙颖达亲赴草原，不负圣望，终于将贼子李贤诛杀！
“朕乃天子，本该宅心仁厚，然而李贤仗着一点小聪明，几次三番霍乱朝堂，他的死，乃是他咎由自取。”
女帝明明非常开心，却故意摆出一副平静的语气。
高力士见女帝伸手，连忙将那封未开封的急报，双手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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