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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雪将住而风不止。
两架马车，缓缓离了定边城。
与城外驻扎的数百骑汇合之后，马车顶着凌冽的寒风全速行驶，没一会儿，便和无边夜色彻底融在一起。
纳兰雨燕和肖芸骑着快马赶路，身后的马车中，时而传来李贤压得很低的咳嗽声。
“李木头天天睡觉，我以为他懒，谁知道他一大男人身子那么虚，冻两下就病了。”
肖芸嘴硬，但时不时看向身后的目光却暴露了她的心软。
“先歇歇吧，你去添些石炭，别让车里火灭了。”
纳兰雨燕传令。
大队人马很快找了个稍微避风地方，暂时歇脚。
肖芸从另一架装满石炭的马车上又取了几块，送去李贤的车驾。
远远就听到李贤的咳嗽，肖芸脚步加快，一手挑开车帘。
李贤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伏案正写着什么。
抬头见是肖芸，李贤并未吱声，低头继续琢磨。
肖芸撂下石炭，一把夺了李贤的毛笔：“病成这样别写了，一会让公主瞧见，又要怪我失职。”
“咳咳……”
李贤的咳嗽声中，肖芸撤了桌案。
她手中正捏着李贤刚写的东西细看：“字写挺好。
李木头，可以啊？”
“那是我给公主的奏疏，快还我。”
李贤伸手去抢，肖芸却一把将东西揉成一团，塞进怀里。
“奏什么奏？生病不好好歇着，就你这块木头最欠揍！
东西我先管着，到大都再还你！”
肖芸根本不由分说，几下将车里的纸笔桌案全部撤走。
一身盔甲的肖芸力气奇大，李贤本就拗不过她，何况他现在还生着病。
“咳咳……”
被肖芸一气，李贤咳得更厉害了。
肖芸连忙将带来的热汤盛了一碗，给李贤送到嘴边：“赶紧喝，就你这身子骨，风吹两下你就得倒。”
“风吹不吹我另说，你再这样气我，我怕我都到不了大都。”
李贤喝了口热汤，总算缓过些劲来。
“呸呸呸！
说什么丧气话？公主连夜赶路为的谁？还不是为了让你这块木头早些去看御医？你要敢死，我就掘了你的坟，再把你挖出来鞭尸个三天三夜！”
肖芸恼火一把推开李贤，手上却故意收了几分力道。
李贤懒得跟她斗嘴，几日相处，李贤知道肖芸的脾气，她是典型的面冷心热，外加一身的犟骨头。
将石炭添好，肖芸拉上车帘回去复命。
纳兰雨燕孤身坐在火堆旁，眼眸定定看着远处的夜色。
落雪的草原不见多少黑暗，偶尔几声狼嚎在远处不知名的方向响起，吵的人心烦。
“来了？”
听到身后脚步声，纳兰雨燕淡淡开口，声音比这落了雪的草原更加清冷。
“嗯。”
肖芸答应着，抱了些干草添进火堆，坐下后，她立刻拿出从李贤那收缴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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