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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冷呀？怎么只穿这么点儿？”
林奶奶将人拉到木凳子前坐下，又张罗着要去倒热水，却被林风眠拦了下来。
“奶奶，您不用忙活，我……我喝不了，也不会冷。”
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哪里还会冷？哪里还会饿？
没在七杀镇鬼阵的压迫下魂飞魄散，那纯属是他命硬，而且心有不甘，否则这世间早没他林风眠这个“人”
了。
“不会冷……那也不能只穿这么点啊！”
林奶奶在他面前坐下，满脸心疼地看着他，道：“奶奶给你烧的衣服呢？”
“还有逢年过节供上的吃食，你收到没有？”
“收到了，都收到了。”
林风眠笑着，眼泪却不自觉地掉出来，“我有收到的……衣服很好看，东西也很好吃……地底下那些人都很羡慕我，说我有一个疼我的奶奶……”
其实根本就没有。
他的魂魄被关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池子里，日日承受着阵法的折磨，没有办法去地府进行登记，自然也就收不到家里人的供奉。
但他不敢告诉奶奶。
奶奶年纪大了，让她知道这些只会徒增伤感，惹她担忧。
“收到就好，收到就好。”
林奶奶笑道：“奶奶本来还想着等过几天再给你捎点柿饼……你最喜欢吃那个了……以前能一口气吃好多……”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林风眠便静静地听着。
以前也是这般，只有他们祖孙俩相依为命，他们的话都是说给对方听的。
不管是一张满分的成绩单，还是菜摊上降价的菜，都是祖孙俩谈论的话题。
那些在别人看来再寻常不过，甚至有些无聊的事情，都能为祖孙俩的生活添点乐趣。
“奶奶老了，能赚的钱越来越少，连想给你捎件好点的衣服都难。”
林奶奶拉着林风眠的手，泪眼婆娑，“过不了两年，说不定奶奶都要去陪你了……”
“别！
不会的！
奶奶要长命百岁！”
林风眠急急打断老人家的话，道：“以前有个算命先生来咱们家讨水喝，喝完后他给奶奶算了一卦，说奶奶可以长命百岁的！”
“傻孩子，怎么连这都信？”
林奶奶摸摸他的脸，眼泪簌簌地流着，嘴角却带着笑，“奶奶老啦，活不了几年了……再说了，奶奶要是死了，还能到下面跟你做个伴儿，不好吗？”
“不好！
一点都不好！”
林风眠哭得比她更凶，他固执地重复道：“奶奶一定要长命百岁！”
林奶奶笑笑，伸手去擦林风眠脸上的泪水，却什么都没说。
见状，林风眠就知道自己说不动奶奶。
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是个什么情况，如果……如果可以在阳间停留十几二十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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